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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战事不明,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两国没有一场恶战是不可能结束的了,想到梦中那骇人而逼真的情形,他真害怕。如今听见苻煌说这些,倒像是遗言一样,更害怕了。
苻煌说:“不过是一场梦,叫你吓成这样,还是说昨晚我做的不够,所以才能叫你胡思乱想?”
苻晔脸上一热,这热气和心中不安混杂在一起,沉沉茫茫。
然后小声说:“……不够。”
苻煌:“……”
他真是低估了他。
苻晔抬头看着苻煌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不能想象万一苻煌消失了会是怎样。
只是想一想,他就对那样的未来感到恐慌,像是提前预知到自己的孤寡干枯。他在这世上无亲无友,他就只有苻煌,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把一切情感的寄托都给他了。
他想到这里,便升腾起浓厚的爱意,可能这股冲动比他真实具备的爱意还要丰盈,在这一刻翻涌。
他对这个男人的爱似乎快要在失去的恐惧里达到顶点,翻涌着快要将他吞没。他仰着头,试图露出脑袋来呼吸,苻煌看着他小脸上的春潮,低头吻了下来。
雄性好闻的气息灌入他五脏六腑,仿佛没有尽头,他被渡了片刻的热气,便有了片刻的心安。
苻煌感受到他的变化,像是裹了一团融化的蜜。他的情意让他尝起来更甜美,战事的不安和疲惫叫苻煌亲得更凶。
苻晔被亲的窒息,在颤抖中得到了短暂的满足。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病态了,普通的亲昵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心跳很快,想要克制住自己逐渐扭曲的爱意,却又搂着苻煌不想松开,想挂在他身上。
过了好一会苻煌才往西配殿去。
秦内监说:“陛下实在不用这么早就想这些。”
苻煌道:“怕我命不够长。”
“陛下!”
苻煌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才二十岁,回宫不到半年,要他准备扛起这么大的担子,是有些操之过急。”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爷良善本性,没有陛下保驾护航,只怕很难。陛下为了王爷,也要千秋万岁才好。”
苻煌想了想:“也是。”
当富贵王爷,的确比当皇帝轻松。要他给苻晔撑一片天,他很愿意。
如今有人要顶塌了这片天,真是该死。
苻晔不懂军事,能做的只有帮助苻煌批阅日常奏折,减轻他的负担,好让他把更多精力放在打仗上。
如今大周进入雨季,奏折里有许多雨季水情和防汛情况折,麦收正当时,各州县也都有麦收情况折呈上。
苻晔却觉得有一项更要特别注意:红莲会余孽。
原著里男主黄天意攻打大周之所以如此顺利,除了大周本就朝政溃败,民意涣散,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周有许多红莲会成员,从普通百姓到达官贵族,甚至有州官也是,以至于打起仗来,竟然有好几个州都是开了大门迎接男主大军入城,不战而降。
当然了,之前苻煌雷霆之威,几乎将红莲会从大周清剿干净,但红莲会善用信仰做事,肯定还有人暗中依旧信奉红莲会,若太平年或许也就偷偷信奉了,但如今大梁开始举兵,要是他们势如破竹连胜几次,只怕这些人就按捺不住,要闹事了。
他连拟了几道旨意,拿去给苻煌看。
苻煌正在看,便听见外头有人冒着雨跑进来:“陛下,陬州急报!”
暂时在北厢房休息的谢相等人闻声也忙赶了过来,那送信的内官浑身湿透,将手中军报奉上。苻煌取开来看,苻晔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心跳就加速了。
陬州失守了!
援阆的大军也遭受了阆国和大梁联合军队的突袭。
谢良璧就在援阆的军队里头,谢相此刻格外激动:“看来阆国早就同他们是一丘之貉,只怕求援也都是他们合演的一出戏!”
如今大梁已经急攻原州。
苻晔如坠冰窟,只感觉噩梦要成真。
整个青元宫气氛都紧张了许多,奏报接连送到,外头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南方的雨恐怕要更大。
这场雨下到了他的心里,积成黑沉的海。
苻晔在春朝堂踱着步。
小爱说:“看来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苻晔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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