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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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毒龙蛋的异动（第1页）

地宫入口的石板在精血浸润下出沉闷的嗡鸣，像有巨兽在地下磨牙。陈观棋拽着陆九思往暗道口退，指尖的回魂草火种“噼啪”作响，将影卫的影子烧得扭曲——那些影子在火光中挣扎，露出底下蠕动的触须，竟是墨无常用邪术炼化的“影蛊”。

“往左边拐！”陆九思突然拽住他，另一只手将玉佩按在石壁上。那枚刻着“枢”字的玉佩刚触到石壁，就有淡金色的光纹漫开，所过之处，影蛊“滋滋”消融，留下焦黑的痕迹。“这是我爹留的‘镇影符’，能撑一刻钟。”他喘着气，银质带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刚才陆渊那老东西喊我们‘地枢支余孽’，他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地宫深处传来震耳的碎裂声，像有无数蛋壳在同时裂开。陈观棋猛地回头，只见祭台中央的精血顺着凹槽汇成溪流，涌入地宫的瞬间，整座玄天宫都在摇晃，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是毒龙蛋要破壳了！”秦风不知何时绕到了暗道口，手里举着个铜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蛋在吸活气！刚才跑出去的村民怕是……”

陈观棋心口一沉。方才让秦风带村民从暗道逃生时，特意让他数了人数，不多不少四十九个——正好对应祭台上的空位。原来墨无常的“祭品”从来不是眼前跪着的村民，而是那些试图逃离的人！

“混蛋！”他一拳砸在石壁上，指节渗出血来，“九思，你带秦风去截住村民，我下去地宫！”

陆九思却拽住他不放，银质带在晃动的火光中泛着冷光：“你忘了师父说的‘龙蛋三劫’？第一劫就是‘活祭引动’，必须用阴阳双玉佩才能镇住煞气。我娘留的那枚‘阴佩’在你身上，我带‘阳佩’跟你一起去！”

他说着扯开领口，露出颈间的玉佩，与陈观棋怀里那枚果然是一对，只是他的玉佩上刻着“地”，陈观棋的刻着“枢”。“我爹说过，地枢双佩合璧，能锁龙气。”陆九思的声音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秦风，你带村民往东边的密道走，那里有我三叔当年偷偷挖的逃生口，坐标在……”他突然捂住嘴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九思！”

“别管我！”陆九思把阳佩塞进陈观棋手里，猛地推了他一把，“地宫入口在祭台底下的暗格，掀开第三块地砖！记住，找到《青囊经》后翻到第页，那里有‘锁龙诀’！”

秦风咬了咬牙，突然拽过旁边一个吓得抖的少年：“你是七里沟的石头吧？带大家跟我走，沿着罗盘指针的方向跑，看见刻着‘风’字的石壁就砸开，里面有解药！”他将罗盘塞给少年，又往陈观棋手里塞了个油布包，“这是师父留的‘破甲针’，能破墨无常的黑袍！”

陈观棋刚接住油布包，地宫深处突然传来墨无常的狂笑：“地枢支的小崽子，以为带了玉佩就能逆天改命？今日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毒龙出世，天地变色！”

笑声未落，祭台突然从中裂开，露出底下黑沉沉的洞口，有粘稠的黑雾涌上来，带着铁锈和血腥气。陈观棋拽着陆九思跳下去时，听见秦风在身后喊：“找到锁龙诀就点火！我在上面放信号弹！”

地宫比想象中更深，坠落时，陈观棋反手将陆九思护在怀里，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疼得眼前黑。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才现脚下踩着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鳞片——无数巴掌大的龙鳞铺成地面，每片鳞上都刻着扭曲的符咒，正随着毒龙蛋的震颤出红光。

“在那儿！”陆九思指着地宫中央。

那枚毒龙蛋比在地面上看到的大了十倍，蛋壳上的龙鳞纹路已经完全展开，像覆盖着层血色铠甲。墨无常就站在蛋前，黑袍被黑雾撑得鼓鼓囊囊，手里举着根骨杖，杖头镶嵌的骷髅头正“咔哒”作响，每响一声，就有一道血线从蛋壳上的纹路里渗出，顺着地面的凹槽流进蛋底——那里竟盘着条水桶粗的黑影，仔细看去，是无数条小蛇绞成的巨蟒，正疯狂吞噬着从地面渗下来的精血。

“这是‘万蛇阵’，”陆九思按住疼的胸口，声音虚，“用活蛇的怨气催龙蛋破壳，好狠的法子。”他突然指向蛋顶，“你看蛋壳的裂纹！”

陈观棋抬头，只见蛋壳顶端裂开了道缝隙，有只覆着黑鳞的爪子正从缝里往外挣，爪尖滴落的粘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冒烟的小坑。

“没时间了！”他拽着陆九思往蛋后跑，那里有个嵌在石壁里的铜匣，正是存放《青囊经》的地方。可刚跑两步，就见墨无常突然转身，黑袍下甩出数条触须，像鞭子般抽过来——那些触须上竟长着倒刺，沾着粘稠的毒液。

“小心！”陆九思突然扑过来推开他，自己却被触须缠住了胳膊。毒液瞬间浸透衣袖，他闷哼一声，胳膊以肉眼可见的度黑。

“九思！”陈观棋目眦欲裂，摸出秦风给的破甲针就往触须上扎。那针果然锋利，触须被扎中后“嗷”地缩回，断口处喷出绿色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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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思瘫坐在地，咬着牙撕开染黑的衣袖，胳膊上已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别管我……去拿《青囊经》……”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火折子，“信号弹在秦风那儿，你点火……我来拖住他。”

墨无常冷笑：“不自量力。”骨杖一顿，地面的龙鳞突然竖起，像无数把尖刀刺向陈观棋。

陈观棋翻身躲开，趁机冲到石壁前，摸出陆九思给的阳佩，按在铜匣的锁孔上。双佩相吸，“咔哒”一声，铜匣弹开，里面果然躺着本线装古籍，正是《青囊经》。他指尖抖地翻开，页上的“锁龙诀”闪着金光——原来所谓锁龙，不是封印，而是用自身精血画出“镇龙符”，以命换命。

“陈观棋！”陆九思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剧痛的嘶吼，“快画符！我引开他！”

陈观棋抬头，看见陆九思竟抓起地上的鳞片，狠狠扎进自己的伤口，借着剧痛站起身，手里的阳佩突然爆出刺眼的光——他竟在催动玉佩的禁术，用自身精血逼出阳佩的全部力量。

墨无常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骨杖转向陆九思：“找死！”

“就是现在！”陆九思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异常清晰，“用你的血！地枢支的血能激活符咒！”

陈观棋咬碎舌尖，将血喷在《青囊经》上，手指蘸着血在地面画符。金光顺着血线蔓延，所过之处，万蛇阵的蛇群出凄厉的嘶鸣，毒龙蛋的震颤突然变得狂乱，蛋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黑爪挣扎得更凶了。

墨无常察觉到不对，转身扑来，黑袍彻底炸开，露出底下覆盖着黑鳞的躯体——他早已半人半龙。“给我停下！”

千钧一之际，地宫顶突然传来爆炸声，秦风的声音穿透烟尘：“观棋！我带救兵来了——”

是信号弹！陈观棋抬头，看见无数光点从头顶的裂缝落下，那是秦风带着村民和赶来支援的玄枢阁弟子，正顺着绳索往下跳。而陆九思不知何时爬到了毒龙蛋后，手里举着半块碎裂的阳佩，用尽最后力气往蛋壳的裂缝里塞——

“我娘说……阳佩碎，龙蛋裂……陈观棋，接住！”

他将另一半阳佩扔过来，自己却被毒龙蛋裂开的气浪掀飞，重重撞在石壁上。陈观棋接住带血的玉佩，与自己怀里的阴佩合在一起，恰好拼成完整的“地枢”二字。

金光爆闪的瞬间，毒龙蛋的裂缝突然停止扩张，蛋壳上的龙鳞纹路开始消退。墨无常出不甘的咆哮，却被金光钉在原地，黑袍下的鳞片一片片剥落。

陈观棋扑到陆九思身边时，他已经没了力气，只是笑着扯了扯嘴角：“记住啊……页的符……要两个人的血才行……”

远处传来龙蛋彻底碎裂的闷响，却没有预想中的凶煞之气，反而有清冽的光从裂缝里透出。陈观棋握紧陆九思逐渐变冷的手，看着他颈间那枚摔碎的阳佩，突然明白陆九思早就知道锁龙诀的代价——所谓阴阳双佩，从来不是物件，是要两个人，才能撑起那份重量。

地宫顶的烟尘渐渐散去，秦风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突然红了眼眶。陈观棋抬头时，看见毒龙蛋的裂缝里钻出的不是狰狞的龙，而是株着光的幼苗，根须缠着枚玉佩，正是陆九思娘留下的那枚“阳佩”的另一半。

“这是……”秦风喃喃道。

陈观棋抚摸着幼苗的叶片，突然想起《青囊经》扉页的话：“毒龙非龙，是困在执念里的生机。”原来所谓的毒龙蛋，从来不是邪物，是被墨无常用邪术扭曲的灵根。

陆九思的呼吸越来越轻，陈观棋将双佩按在他掌心，轻声说：“知道了，要两个人的血。”他低头在陆九思耳边，“你看，它没变成怪物。”

幼苗的叶片轻轻颤动，像是在点头。地宫外传来朝阳的光芒，透过裂缝落在陆九思带笑的脸上，将他银质带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未断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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