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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蜡烛燃烧过半,微雨一咬牙,又继续向前行去。
再走了有十余步,眼前一宽,甬道一分为二,左右各出现了一条小道。
立此岔路路口,她不禁茫然。
微雨再思忖一会,终于拿定主意,向右侧的甬道走去。先是笔直一条路,大约走了二十余步,又往右转,蜡烛所照处,看见前面不足十步处有一石门。微雨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近石门。
石门虚掩,微雨手触门壁,粗糙恪人。正要推门,忽听得门内似有说话声音传出,心中一惊,回头将蜡烛一口吹灭,以耳附壁,凝神倾听。
果真有人在门内说话,只是隔着石门,兼之说话之人声音极细极低沉,微雨勉力方能听清是一男一女正在对话。
依稀听见一男子声音说道:“……做得还不错。”
一女子声音应道:“……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只管放心。”
接着听见这二人更压低了声音,语速加快,叽叽咕咕,似乎在商讨什么事,微雨再也听不清了。微雨轻倚门壁,回思这一男一女的说话,深觉声音极为耳熟,从自己识得的人一一想过,却又好象谁也不是。
“不可!”那男子突然间提高了声调,微雨一惊,又侧耳倾听。
那女子似乎有些恼怒,声音也提高了:“有何不可!”马上觉得不妥当,声音又低了几度,细声道:“那程……、巴荷,怪里怪……,……碍事,须得立时解决!”说到“解决”二字时,加重了语气,微雨听得真真切切,不禁心中一凛,一时手上失控,将石门向内触动,发出一声“轰”的轻响。
“谁!”石门内的人已然察觉,低声喝道。
微雨见势不妙,急忙折身回头就跑。甬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凭着来时的记忆,跑了几步,左转,果然是弯道,只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大响,知道石门内的两个人已打开石门,追赶上来。
她无法可想,听见身后追赶脚步急促,愈来愈逼近,只能拼命向前奔跑,一路跌跌撞撞,气喘吁吁,斯文扫地,已顾不得了。没能跑得多久,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只听一女子在后阴阴低笑道:“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不知为何,想是时间来不及,追赶她的人并没有拿灯具,四周漆黑,这女子的声音在甬道里轻轻回响,显得阴沉恐怖。
微雨自知不免,心一横,爬起坐于地上,从怀中取出蜡烛和火折子,“哗”的一声,甬道大明。只见追赶来的两人俱蒙头蒙面,全身玄衣,一人身材纤细,显然是女子;一人中等身材,粗粗壮壮,当是男人。
微雨冷笑道:“打扮成这样,怕人认出来么?”说话间,眼光一闪,抬头引颈道:“我现已是瓮中之鳖,来罢!”
那二人也不言语,有些迟疑,又相互交流眼神,想是正在犹豫之中。
路之尽头
不一会儿,二人可能已达成一致,那男人从怀中抽出一卷绳索来,递与那女子,女子点点头,走上前来,哑声对微雨道低语:“小姐,可得委曲你跟我们走一趟了!”话未说完,突然看见微雨脸上慢慢泛起了笑容,那笑容又诡异,又神秘,不禁大为怪异,问道:“你笑什么?”话音刚落,听得身旁“嘭”的一声响,身边的那名蒙面男子如喝醉了酒一般,摇晃着向地上倒。正在惊异中,自己脑后“轰”的一沉,一阵剧痛,倒伏于地,人事不省。
微雨慢慢的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对着面前的人说道:“碧珠,幸好你来了!”
将蒙面男女击昏的正是碧珠。她跃过倒在地上两人的身子,左手接过微雨的蜡烛,右手端起一物,说道:“姑娘,你房中的这方砚,可起了大作用了!”原来手中所拿正是微雨房中那方石砚。
“奴婢晚上不放心,过房间来看看姑娘,谁知竟不见了姑娘。看见了房间内的洞口,就跟着来了,顺手还拿了个石砚,以作防身之用,谁知从这左岔道走,竟能凑巧救了姑娘。不过姑娘也真沉得住气,明明看见我来了,也装着不见,才让我得手!”碧珠喜道:“真是阿弥陀佛了,菩萨保佑!”
“原来我胡乱逃命,竟又跑进了左侧岔道了。”微雨叹道。将自己刚才的经历,简略的与碧珠说了说,碧珠听得大气不敢出。听完后,说道:“那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微雨从碧珠手中拿过蜡烛,道:“快,我们看看,这蒙面的是哪两个人?”碧珠将石砚置于地上,来看这被击后脑,重度昏迷,只能任人摆布的一对蒙面男女。先是拿下那女子的头罩,微雨秉烛细看,只见这女子二十上下年岁,瘦削脸儿、淡扫蛾眉,容貌十分清秀,不过自己并不识得,心中略觉奇怪。又拿下那男子的面罩,见他四十上下年纪,肤色黝黑、容貌粗陋、眉下有一颗大黑痣,也不认得。
碧珠小声说道:“奴婢记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是谁?”
“昨日划舟救我们,载我们去赏花厅的人中,就有他!”碧珠说道。
微雨点头道:“那这个女子,你可看见过?”
碧珠道:“没有。”
微雨又低头到那两人身子边,拿出一方手绢来,先在那女子面上擦拭一番,女子容貌毫无变化,将手绢置于鼻前,轻轻一闻,不过是一股极淡的脂粉味。再在男人面上一擦,虽然灯光不甚清晰,也可见手绢上沾了一层厚厚的油垢,微雨眉头大皱,将手绢弃于地上。然后伸手在二人的额角、下颔、耳后等位置细细触摸一番,方回头对碧珠说道:“这二人并未易容、改装或戴人皮面具。”随手拿起那女子的右手,见这只手细长瘦弱、短短的指甲、没有一点茧痕,即便在灯光下照射,仍然显得过于白净了些。又要碧珠拿起那男子的右手,见这只手同他的身材一般,短小粗壮,手上满是老茧,有的老茧上还有血痕。最后在二人的身上搜不搜,竟然都身无一物,那女子身上连一方手绢也未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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