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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兰一惊,大睁着眼睛问道:“大小姐,你怎么知道?”
微雨道:“其实我并未见过这江如铁,不过是推测罢了。听说那江如铁身为江南第一名厨,人却是极为固执,从来下厨不肯要人帮手,从洗、切、炒,皆一一亲力亲为,所以得了‘如铁’这一名字。我看那被击昏之人,双手上满是老茧,有的老茧上还有血痕,是常年辛苦操刀、掌勺之人;面上满是油洉,多在厨房做活,再对照往常听人对江如铁容貌的形容,当时便已认定了!哎,这布局之人实在厉害,竟能让无比固执的江如铁为他(她)如此卖命,实在是不简单!”
碧兰问道:“那另外那个蒙面女子,又是何人?”
微雨答道:“那定是个城中做浆洗的仆妇--她的手没有甚么指甲和茧痕,长期浆洗,故而手显得过于白净。”停一下,说道:“可怜这两个人,是被当作替死鬼的,幸而碧兰你只是击昏她们,没有害她们的性命!”
碧兰低头思索一阵,心中已是明白,不禁无语。
微雨见状说道:“碧兰,你再仔细看看你的手!”
再抬手一看,碧兰大吃一惊,只见原先漆黑的右手,已然转淡,倒是刚才与碧珠拉拉扯扯、倚倚靠靠,模模糊糊看见自己与碧珠身上都有了些黑印。只听微雨道:“碧兰,你没有甚么事了!”
碧珠大喜过望,急急的问微雨:“姑娘,这是真的吗?”
微雨不喜不怒,平静的说道:“刚才我只是吓唬碧兰,其实我随身哪里可以带这么些毒药,那不过是我新得的一种头油,贴身带着而已。”
碧兰在生死场上走了一圈,竟似有些彻悟,对微雨道:“既然大小姐早知此城是假的,现在想来你在船上说记起城里的事、落水、开房间内的机关和这门口的机关,都是大有玄机的了?”
“对,在城中两个月,我一直觉得这城里有古怪,城中仆役除了银姑所带几名少女后,常见更换,许多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于是就留了心。一次偶然看见银姑开启姑娘所住那个房间的秘道,生恐忘记,以手绢记住,藏在怀中,等待有一日可以从秘道逃出去。谁知昨日居然看见了姑娘,就趁着下跪和姑娘扶我起来之机,将手绢悄悄递与姑娘。”碧珠道。
“我在船中趁人不备,看了手绢上的字。为保存体力,以备晚上找出路口,便故意作出有所回忆之相,碧珠将船中原有破损之处划破,我再有意落水并假作晕迷不醒,实则我一呛出水就已醒了,不过一直在静卧休息而已。”又转头笑对程平儒和巴荷:“想必这一层,二位公子已看出来了!”程平儒二人笑着点头。
“我本以为这地下甬道就是出路所在,但待得假碧珠突然出现、击昏蒙面人,并引导和诱使我向左侧岔路走,走至这庭院入口处的机关,我方全然大悟!”微雨说道。
碧珠、碧兰异口同声:“什么?!”
微雨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方知道,这布设假城、诱导我认为自己真是‘硕芸公主’之人,目的只为一个,就是要靠我知晓这洞口机关的开启之法!”
碧兰道:“那姑娘的确打开了这个机关呢!”
“不,是布局之人不知为甚么原由,认定我定会开这个机关!实际上,我根本不会开!”微雨道。
碧珠姐妹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微雨笑了笑,说道:“正因为我悟到了布局之人的目的,又认定碧兰只是受人利用要弄清开启机关之法。故而,我推测,或许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真正的城中城,这个假城,只是仿造的。那些人不清楚真城内这个机关的开启方法,却深信机关开启后,会有极大的利益可得,所以造了这座假城,引我上当,看我如何开启这个机关。那么这个机关,应该是‘万能开启’的!”
“万能开启?”碧兰面上全是疑惑。
“是的,只要不象你刚才那样,对着墙乱推乱搡,而是随意而有节奏的拍打几块砖,门就会开启的!你问问罢,程公子他们三人也是这样进来的!”迎着碧兰的目光,程平儒和巴荷等点头。
碧珠叹道:“这整件事真是诡异难测、错踪复杂,真不知为何要引姑娘入局,认定姑娘会懂得机关的开启之法。”
微雨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苦笑:“我也不知!”
何为生趣
天,露出一缕曙光,庭院的布设逐渐清晰起来。这个庭院果然极大极大,方圆有二十余丈,院内稀稀疏疏点缀着些花草。最为奇特的是,与微雨所看之画和所做之梦一样,这个庭院是没有门的,唯一进入的通道,便是那道“有机关”的缝隙。巴荷吹熄了手中的灯笼。
何品秋乃道:“我们还是看看这个庭院之中,是否还有别的出口罢!”
巴荷俊眉深锁,摇头道:“不对,不对!”
碧珠接口:“什么不对?”
微雨轻拢发鬓,微眯着眼,慢慢的说道:“的确不对劲,银姑、莹儿等人即便不是布局之主谋,也是重要人物,碧兰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棋子,如何我们已识破碧兰身份,谈了这半日,不见银姑一伙的人影呢?”
“照理,软的诈术不成,他们该当来硬的了,该捉拿我们--尤其是我--严刑拷问,逼问出真正的机关如何开法,才对,是不是?”微雨冷笑道。
程平儒沉默良久,方开口道:“这,确是不合常理!”
碧兰若有所悟,抬头对微雨道:“定是主使我之人,没有想到我会自起贪念,意图杀害大小姐、独吞宝物,从而当场被大小姐你识破,引得他们的计划暴露!他们还在等我的回音,没有任何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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