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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鹤亭将三根琉璃管斜靠着放好,准备着手处理第二批琉璃细管内的毒物时,猛地想起自己昨日好像也许可能大概往第六格塞过一瓶没地儿放的东西。
恰巧放在了最右侧。
想来顾渺也不会这么快试到这瓶。迟鹤亭放好琉璃管,慢悠悠地回头叮嘱道:“哎,那瓶蓝的你记得别碰……顾渺!!!”
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吓得顾渺手一哆嗦,“啪”地摔了瓷瓶。
迟鹤亭紧张道:“你……你吃了?已经吃了!?直接拿最右边的,胆子可真大啊顾三水,不怕万一吐到晚饭都吃不下??”
顾渺看他慌里慌张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道:“阿迟,我说的服毒后会有症状,指的是寻常人即刻毙命的剧毒。哪怕定灵散这种品级的毒物,对现在的我也不会起任何作用,第六格架子上的东西对我来说跟糖丸差不多。”
迟鹤亭木着一张脸,僵硬道:“可这瓶药丸不是一般东西,你当真没觉得身体古怪?”
见他说得这样严重,顾渺也不由迟疑起来,道:“是什么东西?”
迟鹤亭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一顿叽里咕噜。
顾渺脸色变了。
他眼神怪异地望着迟鹤亭,许久,浮现出一丝促狭,又有些忍俊不禁,低头看了眼滚在地上的浅粉药丸,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迟某人的脸腾地红了,恼羞成怒,大声嚷嚷道:“怎么了!媚毒也是毒!凭什么不能放在架子上!!!”
那架势恨不得当场灭了顾美人的口。
偏偏顾渺还火上浇油:“这毒不行,没用。”
迟鹤亭快气疯了,推搡着要把他赶出去:“滚!赶紧滚!麻溜地给我滚!!!”
拉拉扯扯中,不知谁撞到了桌角,桌上器皿一阵乱晃,其中一只琉璃管大概没放稳,叮当掉下来,砸在一碟蓝色细粉里,又咕噜噜滚了一圈,扫倒了一排琉璃管,液体横流色彩纷呈,煞是好看。
听到动静,迟鹤亭回头,脸上的血色“唰”褪尽了,仿佛见了鬼。
满桌凌乱混杂的毒物里,缓缓升腾起一股如梦似幻的青色,轻盈如云雾,悠哉悠哉地弥漫开去。
说时迟那时快,迟鹤亭一把捂住顾渺的口鼻,连拖带拽地将人弄出药房,回身一脚踹上了门,再飞快绕到另一侧关了窗,逃命似的带着顾渺跑出了别院。
院墙外,迟鹤亭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几乎站也站不住,一句话说不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瓷瓶,从里面倒了两粒药丸,分了一粒给顾渺,自己也吃了一粒。
顾渺咽下药丸,本能地对那青色烟雾感到了恐惧,低声道:“那是什么毒?”
“……”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倒地的重响。
“你……阿迟?!”
迟鹤亭蜷缩成一团,面色青灰,浑身不住地痉挛。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哆嗦着挤出话来:“没……没事……给我……水……”
也不管顾渺听没听到,明没明白,两眼一黑,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
又是……这毒……
意识在熟悉的黑暗里沉沦,血肉仿佛被看不见的细绳勒紧、割裂,片片凌迟,干渴随之而来,如涸辙之鱼,渴得连血液都一同干涸枯竭,烈火焚身,自救不能。
“水……”
折磨并未持续很久。
滴滴湿意落在唇上,安抚了焦灼的渴意。
凌迟般的疼痛逐渐淡去,五感慢慢恢复,整个人似乎软绵绵地陷在柔软的云朵上,身侧还笼罩着舒适的暖意。
这是死了吗?
迟鹤亭神志不清地想着。
梅开二度,不晓得阎王他老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
作者有话说:
真·百毒不侵·顾美人
没想到吧!春药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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