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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历十一年。
夏国。
华中,洛川,天元县。
万里碧空,阳光普照。
安江满头大汗的急匆匆从出租车钻下来后,看到秦盼儿双手抱胸站在别墅前,欺霜赛雪的俏脸上满是怒色后,当即加快了脚步。
秦盼儿父母双亡,秦母的闺蜜——高玉兰从小资助她生活费和学费,秦盼儿对其极为敬重,今天是高玉兰的生日,他此刻才到,回来晚了。
至于他,是高玉兰老公——秦宇,一力做主为秦盼儿招的上门女婿,说是以后为秦家绵延香火,可实际上是爹不疼,娘不爱,连呼吸都是错。
秦盼儿一直尊重高玉兰,若是连生日都迟到,那就更是犯了天条。
“盼儿,不好意思,县里领导今天来王集镇考察,我是办公室主任,要负责接待工作,耽误了点儿时间。”
安江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秦盼儿身边,看着那张小脸上的汗珠,歉疚道。
这两年来,他受尽冷嘲热讽,冷眼相待,但他从不曾放在心上。
比起他身上背负着的血海深仇,这点儿戳脊梁骨的窝囊气,压根算不上什么。
“整天就你最忙!你鼻子下面长张嘴就只会出气,不会跟他们说你今天有事吗?”秦盼儿气愤的瞪了安江一眼,怒斥道。
两年前,秦宇执意让她和安江结婚,甚至,车祸奄奄一息时,都还在叮嘱这件事情,说如果不结婚,他死不瞑目。
秦盼儿真想不明白,安江这个废物有什么值得秦宇叔叔另眼相看的地方,当初如果不是为了遵循秦叔叔的遗愿,她早想跟安江离婚了。
“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真的走不开……”安江苦笑一声。
“对,对,对,就你最有本事,就你最有能力!可你这么有本事,有能力,怎么只混了个乡镇办公室主任,连县城的单位都进不来?”秦盼儿一抬手打断了安江的话,然后冷冷呵斥道:“今天晓星和晓月跟他们老公也一起来了,你进去了少说话,多吃菜,别让我再跟着你丢脸!”
安江苦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解释什么,一脸逆来顺受的样子。
他知道,两人的婚姻,对秦盼儿是一件极其不公的事情,而且因为他以华工大硕士高材生、选调生考试全省第一的身份沦落到王集镇当个办公室主任的事情,秦盼儿更是跟着受了不少指指点点,所以,他能够理解秦盼儿心里的委屈和不甘。
尤其是跟秦盼儿一起长大,虽然彼此间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姐妹的好闺蜜秦晓月与秦晓星一对比,差距就更大了。
秦晓月的老公林鹏飞,如今是县委办主任,县委常委,天元县的实权人物。
秦晓星的老公肖鸣,是县城投公司的项目经理,外面开了几家公司,大把捞钱。
一起长大的好闺蜜,那俩人妻凭夫贵,秦盼儿却因夫受辱,心里自然落差极大。
秦盼儿看着安江的表情,无语的摇了摇头。
她觉得,要是她是安江,天天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受这种窝囊气,早就一头撞死了。
可偏偏,安江却像是没心没肺一样,半点儿都没放在心上,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人走进院子,秦家和高家的亲戚们都已经到了,热闹非凡。
“成天磨磨蹭蹭的,老娘的生日都大中午才到,懒驴上磨屎尿多!”高玉兰一看到安江,风韵犹存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怒色。
秦晓月的老公林鹏飞见状,朝秦晓星的老公肖鸣瞄了眼,四目相对,立刻露出玩味之色。
“哎哟,大忙人终于到了!不过话说回来,安江你这个王集镇办公室主任,怎么比我这个天元县县委办主任还忙啊?看来,我得给你们张镇长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少给你分配点儿工作!”当即,林鹏飞呵呵一笑,冲着安江挑了挑眉,玩味道。
肖鸣跟着冲秦盼儿笑笑,阴阳怪气道:“盼儿,你劝劝安江,让他辞职算了,天天这么忙,又没前途,又挣不到仨瓜俩枣,图个啥,还不如在家里洗洗菜做做饭扫扫地,给阿姨做个小保夫。或者去我手底下的城投项目上做个搬砖小工,赚的绝对都比现在翻几番。”
安江漠然无语,冷眼看了看林鹏飞和肖鸣,目光一寒。
他今天回来这么晚,就是林鹏飞作的怪,故意让张镇长拖着他,迟迟不肯放人。
但下一刻,眼底光芒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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