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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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隙可逃（第1页）

门再次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隔绝。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并未因此流动起来，反而更加沉重，压得苏韫莬几乎无法呼吸。

秦铮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如山，目光重新落回瘫软在沙上的苏韫莬身上。那目光不再是面对其他人时的冰冷威压，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占有欲的凝视。

苏韫莬蜷缩着，不敢动弹，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流。刚才那短暂而混乱的闯入，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却无比真实地印证了他最深的恐惧——他们是一体的。无论内部有多少微妙的竞争和摩擦，在“拥有他”这件事上，他们是一致的。

而秦铮，是那个最终拍板、并有能力强制执行的人。

“现在，你明白了？”秦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回荡，“你想要的安静和独处，只有在我划定的界限内，才有可能。”

他走向岛台，拿起那个文件袋，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一一拾起，重新塞了回去，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收拾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

“他们每一个，”他拿着文件袋，走回沙边，将其随意扔在茶几上，出轻微的声响，“都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把你吞掉。”

他的目光扫过苏韫莬苍白的脸。

“凌曜会用那些电子玩具把你绑在他的基地，叶曦沐会把你变成他的专属观众和情绪垃圾桶，萧驰会带着你漫无目的地疯跑，顾言澈……”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会给你打造一个最符合逻辑和数据，但也最冰冷的无菌箱。”

“只有我，”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沙扶手上，将苏韫莬困在他的阴影里，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住他，“能给你一个‘家’。一个安全的，稳定的，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打扰的……地方。”

他刻意强调了“地方”两个字，替代了那个更温暖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词。

苏韫莬被迫仰视着他，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渺小而无助的倒影。他明白了秦铮的逻辑——他是混乱中的秩序，是贪婪中的克制，是其他四人狂热欲望的最终闸门。

而选择被这道闸门关住，竟成了他唯一“好”的选项。

多么荒谬。

秦铮似乎很满意他眼中熄灭的最后一点反抗火苗。他直起身，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去洗把脸。然后，吃饭。”

他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准备晚餐。他动作熟练，丝毫不见生疏，仿佛这只是他日常的一部分。

苏韫莬麻木地站起身，走向浴室。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通红、神情呆滞的男人，感到一阵深深的陌生。

走出浴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两菜一汤。卖相普通，却热气腾腾。

秦铮坐在主位，示意他坐下。

沉默地用餐。

食物依旧味同嚼蜡。苏韫莬机械地咀嚼着，食不下咽。

秦铮吃得很快，但举止依旧优雅。他吃完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坐在那里，看着苏韫莬小口小口地、艰难地进食。

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难熬。

饭后，秦铮没有让苏韫莬动手，自己收拾了碗筷放进洗碗机。然后，他拿着平板电脑，再次坐回了昨晚那个单人沙上。

仿佛某种仪式感的重申。

苏韫莬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随便你做点什么。”秦铮头也不抬，声音平淡，“看书，看电视，或者只是呆。”

“但，”他补充道，目光从平板屏幕上抬起，落在苏韫莬身上，“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最终，苏韫莬只能再次蜷回那个沙角落，拿起一本之前顾言澈放在这里的精装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能感觉到秦铮的目光偶尔会从平板上移开，落在他身上，如同无形的镣铐。

时间再次变得缓慢而黏稠。

不知过了多久，苏韫莬放在身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声音不大，但在极致的安静中却格外清晰。

苏韫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下意识地看向秦铮。

秦铮的目光果然已经从平板上抬起，正看着他，眼神深邃难辨。

“看看。”他命令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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