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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令霜:“……”
她还真不知道。
方沛:“你今天什么安排?”
温令霜:“还能什么安排,江黯去工作了,我就自己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
方沛沉思片刻,“那我带你出去逛逛?”
温令霜想了想,“算了,我坐那么久的飞机很累,不太想逛,要不然就在家里坐坐,聊聊天吧。”
方沛有些讶异。
他认识温令霜那么久,知道她是一个怎样脾气性格的人,直来直往、率真而行,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困扰,哪怕一颗巨石压下来,所有人都绕道而行,至于她非要撬开那颗巨石直接走过去。现在摆在两人中间的就是那颗巨石,她不再选择撬开,而是绕道?
方沛分得清温令霜是真不想去,还是为了江黯不想跟他去。
压下心头的不满与丝丝嫉妒,说道:“之前一直听她们说你这次要‘收心’做江太太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什么意思啊。”温令霜抬眸看他,“不跟你出去逛就是收心做江太太?”
“没有。”方沛笑道,“在家聊天也好,很久没见你了,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那你去楼下等我,我泡完澡就来。”
这才是温令霜。
一个不会在意客人是否在家,只在意自己的情绪和心情的人,说出来是自私,不懂礼数,可这就是温令霜身上固有的魅力,没人会觉得她自私、没人会觉得她不懂礼数,只会觉得这是大小姐应该干出的事。
方沛从容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座庄园处处充斥着古典的气息,很像上个世纪江南的氛围,沿着楼道往下走时,方沛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不禁回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曾经那个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就要被移栽到另一座温室里,而栽养她的人是这么一个风评极差、生母不知道是哪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养育出来的私生子。
想到这,方沛垂下眼眸,无力改变,也为温令霜的未来担忧。
半个小时后,温令霜换了套衣服下来,优雅的坐到沙发上后,抚了抚刚吹好的长发,说道:“说吧,想聊什么?”
方沛看了她几眼,说道:“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要聊什么的?你这脾气变得越来越急了。”
说完,又道:“你跟江黯的婚礼在元旦吗?”
温令霜点头,“对啊,你不早知道么?”
她笑着说:“现在还没印喜帖,等印了喜帖给你寄一份。”
“别寄了,我不一定会去。”方沛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有些涩,他皱眉打量着茶杯,“都说江黯爱喝茶,我以为有多好喝呢,怎么那么涩?”
“那是新茶,就这口感。”温令霜挑眉,“别招笑好不好。”
方沛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看着温令霜,说道:“其实我觉得茶跟人一样,太涩终究是不好的。”
温令霜脸色微微一变,还没说话,方沛又道:“其实江黯的原生家庭,我建议你再去了解一下,包括他这些年跟江栩江祁的明争暗斗,有的时候外界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无风不起浪,圈子里那么多私生子,哪个能坐到江黯的位置?令霜,你比我清楚,一个人想在这样的圈子里走得长远,才华和能力不一定重要。”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温令霜看着方沛,“我跟他宣布联姻的事到现在,很多人发信息给我,明里暗里说江黯不好,我永远都只回一句话——”她的目光坚定又明亮,“如果你们能在江黯的处境里做得比他更好,比他更强,那么我就承认他不行。”
“方沛。”她停顿片刻,“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方沛:“……”
方沛的胸口像是被刺中什么东西一样,他紧紧握住茶杯。
片刻后,才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我是怕你受委屈。”
“我知道。”温令霜看着他,“方沛,谢谢。”
谢谢。
方沛突然明白刚才茶杯里那份涩意从哪来了。
他再次端起茶杯,把最后一口茶水饮进嘴里,那股涩意在嘴里缠绕,最后变得柔和顺滑,再咽入口腔时,涩意变成了茶叶的清香,确实很好喝。
他看着她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温令霜端起茶杯示意,“一辈子。”
方沛笑了笑。
*
江黯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进入院子时看到一辆很低调的奔驰,他瞥了一眼,往里走,就看见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从大厅里走出来,边走边跟温令霜说:“那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你别睡过头了。”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江黯黑眸沉了沉,挪步往前走,走近了,就听到温令霜说:“江黯?”
方沛回头,跟江黯打了个照面。
两人对视间,方沛连忙伸出手来,“江董,你好。”
江黯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勉为其难的抬手跟他握了握,说道:“是泱泱的朋友?”
方沛听他这么熟练的喊温令霜小名,脸上神色复杂,不过顷刻间便消失不见,“是,令霜的朋友,今天待得时间太久了,不打扰你们,改天等您有空再聚。”
说完,方沛便礼貌离开。
江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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