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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一转向唐成彦,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将一沓钱重重拍在桌上,脸色一沉,语气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唐成彦,把文件签了。这笔钱给你妈治病,不够,池家还会给。”
律师将文件推到他面前,笔帽"咔嗒"一声弹开,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落笔。
唐成彦看着那张纸上"自愿放弃追究池洛风一切责任"的字样,眼睛一阵刺痛。
他後退一步,单薄的後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签。”
父亲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扬手就要打他,却被冲进来的母亲死死抱住。"别打孩子!有话好好说!"母亲哭喊着。
唐成彦看着她通红的双眼,看着她袖口没遮住的青紫伤痕,突然拔高声音,仿佛积攒了几年的勇气在这一刻爆发:
"池洛风霸凌我,有视频!你打我妈,也有照片和视频!这些我都会交给警察!谁也别想压下去!"
律师的脸色顿时煞白,父亲举在半空的手僵住了,空气里只剩下母亲压抑的啜泣声。
当晚,池念的消息准时传来:"证据已经整理好,明天就能交给警方。好好休息,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
夜色渐深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夜色渐浓,海市华灯初上。傍晚六点五十分,城南浔香楼檐下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池念推开听竹包厢的雕花木门,里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七八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这些都是曾经跟着父亲打江山的旧部,此刻每张脸上都写着关切与期待。
“念念来了!”梁远第一个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比电话里还要热络,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快步上前,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快坐,大家就等你了。”
池念在梁远身边的位子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精致的菜肴,当注意到几道她爱吃的菜都特意没放香菜时,心头蓦地一暖。
"知道你爱喝这个,特意让後厨炖的,没放葱姜。"老张把汤碗轻轻推到她面前。
待池念脸色稍缓,慢慢喝了几口热汤,梁远才将一杯果汁推至她手边,身体微微前倾,说:
“等你好些,我们聊聊接下来的思路。池洛风这件事,你处理得很漂亮,我们都想心里有个底。”
池念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借他的嚣张当引子,用他的习性诱他犯错,再把他的烂事捅到明面上——他自己跳进来的坑,自然要自己填。"
她擡起眼,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但这只是开始。池禹柏这些年吞下去的东西,我要他一口一口地吐出来。"
包厢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阵阵赞叹。
这些曾经质疑过她的老部下们,此刻眼中只剩下钦佩和期待。
窗外,夜色渐深,但每个人心中都亮起了一盏灯。这场漫长的博弈,终于拉开了序幕。
老刘放下酒杯,递给池念一份文件道:
“念念,你看文件里的流水——
上个月盛林跟‘永昌建材’签的供应合同,价格比市价高了近三成。”
他指了指文件上的数字,“永昌的法人,是池峰集团一个副总的远房亲戚。”
旁边管财务的老李推了推眼镜,把平板递给池念:
“还有这个,池禹柏以‘拓展海外业务’为名,从盛林划走了两千万,说是预付给海外合作方的定金,
但我查了对方账户,那笔钱转了三手,最後进了池峰集团的应急账户。”
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清晰列着时间丶金额丶账户名,每一条都像针一样扎人。
梁远见池念脸色发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又急又沉:
“不止钱,你父母在世时,盛林刚研发的新能源专利,前几天突然在池峰的子公司名下完成了‘二次注册’,说是‘技术共享’,但授权费一分没给盛林!”
他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知识産权局的备案,日期卡得特别巧,就在池禹柏代管盛林的第一个月。”
包厢里静得能听见汤勺碰碗沿的轻响。池念握着平板的手指关节泛白,眼前晃过父亲生前总说“盛林是大家的根”的模样,
再想到池禹柏平日看似公允的笑容,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
“他是想把盛林当血包,把池峰的烂摊子全补上。”
老张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
老李滑动屏幕,调出几张银行流水截图:
“那个杨芸的侄子,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咨询费’,金额和池禹柏挪走的备用金里,几笔零碎的丶标注为‘外聘顾问费’的支出,数字能对得上。”
梁远凑近了些,看着截图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连环套……他倒是会使。”
“还有更巧的。”老张把自己的手机屏幕递给池念,屏幕上出现一张盛林建筑的旧项目图。
老周猛地一拍大腿,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对黑了心肝的东西!禹树哥和舒姐辛苦打拼的公司,倒成了他们中饱私囊的宝库!这般忘恩负义,简直脸都不要了!”
他声音发颤,"那接下来...董事会上能钉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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