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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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独孤曼陀73（第1页）

宇文护的圈套来得比我预想更快。三日后便是般若的头七，宫中按礼制要在太庙举行祭祀大典，宇文护却以“前帝与明敬皇后情深，需亲自主祭以安亡灵”为由，力主让宇文毓出面主祭，又在宇文邕面前进言：“皇后乃独孤氏血脉，与前帝、故后情同亲姊，理当陪同主祭，以全礼仪。”

宇文邕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几分权衡。他明知这是宇文护的算计——让我与宇文毓在太庙这等庄重场合“被迫”共处，坐实我们“过从甚密”的流言，可他既不能违逆礼制，更不敢公然驳宇文护的面子，终是颔：“便依晋公所言。”

我垂眸领旨，指尖掐得掌心生疼。太庙祭祀，百官列席，宗室齐聚，宇文护是要让我与宇文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钉上“私相授受”的标签，让宇文邕心中的疑虑生根芽。

祭祀当日，太庙内香烟缭绕，哀乐低回。我身着皇后朝服，头戴凤冠，与宇文毓并肩立于灵前。他一身素白亲王服，面色憔悴，目光空洞地望着般若的灵位，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姐夫，”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凤冠上的珠翠轻轻晃动，“今日殿内殿外皆是宇文护的眼线，你我只需按礼制行事，莫要多言，莫要失态。”

宇文毓浑身一僵，缓缓侧头看我，眼底满是复杂——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轻轻颔，声音嘶哑：“我明白。”

祭祀仪式按部就班进行，直到“奠酒”环节，意外陡生。宇文毓手中的酒爵刚举到半空，突然浑身抽搐，一口黑血喷落在祭案上，染红了素白的祭文。

“皇兄！”宇文邕惊起，百官哗然。

我心头一凛，瞬间便知是宇文护动了手脚——他不仅要让我们“共处”，还要让宇文毓“暴毙”在太庙，嫁祸于我！

“快传太医！”我厉声高呼，同时下意识伸手去扶宇文毓，指尖刚触到他的衣袖，便听见宇文护的声音响起：“皇后且慢！”

他快步上前，目光扫过祭案上的黑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即转向宇文邕，躬身道：“陛下，前帝突遭此变，恐非偶然。祭礼之物皆经层层查验，唯有皇后与前帝近身接触——臣恳请陛下彻查，以正视听！”

百官议论纷纷，目光如针般扎在我身上。宇文邕脸色铁青，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审视与疑虑。

我稳住心神，松开宇文毓的手，转身面对宇文护，凤眸含霜：“太尉大人此言差矣！祭礼全程有太常寺官员监督，我与皇兄不过按礼制行礼，何来‘近身加害’之说？倒是晋公爷，执意要皇兄主祭，又在此时难，莫非是早已知晓今日之事？”

我步步紧逼，声音掷地有声：“况且，皇兄染疾多日，太医院有案可查，今日突恶疾，未必与祭礼相关！太尉大人急于定罪，究竟是想查明真相，还是想借此事栽赃陷害，挑拨陛下与臣妾的关系？”

就在这时，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躬身道：“陛下，亲王殿下是中了慢性毒，并非急症作！此毒需长期服用才会作，今日祭礼不过是诱因！”

慢性毒？我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宇文护的全盘计划——他早已在宇文毓的饮食中下毒，今日借祭祀之机让毒性作，既除掉了宇文毓，又能将罪名扣在我头上，一举两得！

“慢性毒？”宇文邕脸色愈难看，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查！给朕彻查皇兄近日的饮食起居，查所有接触过他膳食的人！”

宇文护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料到我会当众反击，更没料到太医会查出是慢性毒。他冷哼一声，却也无法再强行栽赃。

我看着被太医扶下去的宇文毓，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场太庙之局，宇文护虽狠，却终究被我险险化解。但我也清楚，这只是又一场交锋的开始。

祭祀结束后，宇文邕留下我单独议事。太极殿内，他屏退左右，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今日之事，你早有预料？”

“臣妾只是察觉宇文护居心叵测，却未想到他竟如此狠辣，敢在太庙动手。”我如实答道，语气带着几分疲惫，“陛下，宇文护权势滔天，已敢公然加害亲王，日后必成大患。臣妾恳请陛下允许，让臣妾暗中联络宗室旧臣，收集他的罪证，早日除之，以安天下。”

宇文邕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朕准你行事，但需万分谨慎。宇文护的眼线遍布宫中，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我躬身领旨，心中清楚——宇文邕终于松口，让我参与到扳倒宇文护的计划中。这不仅是信任，更是一场赌注。而我，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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