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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自那日被强行喂下不明药物後,奚筱便觉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铅,绵软无力,连擡起一根手指都觉费力。
她心如明镜,必是裴允在饮食中动了手脚。自此後,她便咬紧牙关,粒米不进。然而,体内药性未散,裴允便命人强灌下温热的流食,周而复始,那令人脱力的药,便一日未曾断过。
行程拖沓缓慢,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裴允的闲游。他兴致来时,会将奚筱抱下马车,寻一处景致,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但更多时候,奚筱只是裹着厚重的披风,坐在马车一隅,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用一双冰冷死寂的眼,漠然看着沿途风景流逝。
这般行尸走肉的日子过了约莫半月,车队行至云梦县地界。忽有一队人马迎上前来,声称奉藩王之命,前来“襄助”陛下寻访巫族後裔。旁边还跟着一个点头哈腰丶满脸谄媚的县丞。
“陛下!”那县丞隔着车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响头,额头沾满了尘土,“陛下舟车劳顿,下官惶恐,寒舍虽陋,已竭尽全力清扫布置,恳请陛下移步小憩,稍解疲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裴允擡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笑脸,声音和煦如春风:“爱卿有心了。”
一行人遂浩浩荡荡驶往县丞府邸。裴允自下车起,便紧紧攥着奚筱冰凉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县丞觑见此景,眼珠一转,堆起十二分的笑容,躬身道:“陛下,小女平日颇爱钻研庖厨之艺,若娘娘得闲,肯指点一二,实乃小女天大的造化……”他试图用“娘娘”二字试探,更想借机攀附。
奚筱闻言,眉头厌恶地蹙紧,几乎拧成一个死结。她连睁眼驳斥的力气都吝啬给予,索性闭上眼,只当耳旁刮过一阵腥风。
这声“娘娘”却似蜜糖灌入裴允心间,他唇角愉悦地勾起,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县丞去安排。
入夜,县丞为迎圣驾,在後园中大摆筵席。灯火通明,丝竹盈耳。席间,几个身姿曼妙的胡姬以薄纱覆面,怀抱琵琶丶手持胡笳,吹拉弹唱。乐声缠绵悱恻,和着略带凉意的晚风,在杯盏交错间流淌,确有几分令人沉醉的魔力。
上首主位,奚筱被裴允那件宽大厚重的玄色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无力地瘫靠在他怀中。
裴允一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则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细细把玩着她散落颊边的几缕青丝。指尖时而缠绕发梢,时而若有似无地蹭过她冰凉细腻的脸颊肌肤,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奚筱竭力忽视那令人作呕的触碰,紧闭双眼,胸中翻腾的厌恶几乎要将她吞噬。
一曲终了,县丞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异域小调,可还入耳?”
“尚可。”裴允头也未擡,只从喉间溢出清清冷冷两个字,目光依旧胶着在怀中人鸦羽般的鬓角上,仿佛那才是世间唯一值得欣赏的风景。
席间,唐向贤不知灌了多少黄汤,此刻酒气上涌,又开始口无遮拦。他乜斜着醉眼,指着裴允怀中的奚筱,大着舌头嚷道:“陛丶陛下,不过一个女子……何须如此娇惯?宠得她……越发没个规矩,几日来,不言不语,不笑不闹……成日里只知窝在男人怀里……”
他发出几声含混不清丶带着明显淫邪意味的嗤笑,浑浊的眼珠却一个劲儿地往裴允怀里钻,试图窥探那大氅下能让帝王如此痴迷的容颜。可惜,那女子如同无知无觉的石像,连一丝反应都欠奉,巴掌大的小脸深埋进宽大的衣领阴影里,不见分毫。
裴允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
唐向贤自觉无趣,讪讪坐下,心头邪火无处发泄,抓起案上冰凉的酒盏便要灌下。就在酒液即将入口的刹那——
“嗖!”一道细小的破空声!
一粒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的尖锐石子,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他咧开的嘴巴!
唐向贤到底是习武之人,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偏头,石子擦着他肥厚的嘴角飞过,狠狠砸在身後的柱子上,发出“笃”一声闷响,饶是如此,他嘴角也被擦破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酒意瞬间吓醒大半。
“谁?!哪个狗胆包天的混账!竟敢偷袭本使!”他捂着火辣辣的嘴角,暴跳如雷,厉声咆哮,目光如毒蛇般扫视全场。
县丞吓得面如土色,慌忙偷觑裴允脸色,见他依旧专注怀中美色,对这场风波置若罔闻,这才松了口气。
他立刻朝领舞的胡姬使了个凌厉的眼色,那胡姬心领神会,扭动水蛇般的腰肢,摇曳生姿地走到唐向贤身边,柔弱无骨地靠上去,一双玉手抚上他起伏的胸膛,声音甜腻如蜜:“大人想是喝醉了,让奴家扶您去歇息片刻可好?”
唐向贤被这温香软玉一靠,又被那媚眼如丝一勾,满腔怒火顿时化作色欲熏心。他嘿嘿一笑,顺势在那胡姬高耸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揽着她的细腰,脚步虚浮地朝着不远处的厢房摇摇晃晃而去。
席上丝竹稍顿,旋即又起,吹吹打打,觥筹交错,热闹更胜之前,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
四野空旷,寒风呜咽。唯远处一座低矮土丘勉强能挡去些许风势。穿着旧袄的云雾,脸色阴沉如铁,抱膝坐在土丘对面。她身旁的清风沉默地捡拾着枯枝败叶,堆叠在一旁。更远处,一棵早已枯死丶枝干虬结如鬼爪的老树下,倚靠着一个人影。
正是奚榆,连日风餐露宿,令他身形更显嶙峋消瘦,嘴唇干裂,渗出细微血丝,苍白的面庞蒙着一层疲惫的灰败,眉心紧锁,即使在昏睡中,也仿佛被沉重的梦魇纠缠,不得安宁。
清风终于将篝火生起,橘红的火苗跳跃着,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他瞥见枯树下的奚榆仍未转醒,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云雾,压低声音斥道:“你这丫头怎麽回事?一路都拉着脸给公子瞧,换个别的主子,早将你发卖到天边去了。”
云雾扭过头,红着眼圈,死死瞪着奚榆的方向,牙关紧咬,依旧一言不发。
清风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头火起:“把话说清楚,否则不必等公子发话,我现在就让你走人。”
“走就走!”云雾被他这话一激,一直强忍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豆大的泪珠成串滚落,砸在冰冷的冻土上,“公子竟把姑娘亲手交给裴允那个恶鬼……”
“住口!”清风厉声喝止,脸色也变了,他警惕地四下张望,才压低声音急促道,“其中内情复杂,非你所知,那位……已算仁至义尽了,姑娘在他那里,至少……性命无忧。”
“仁至义尽?性命无忧?”云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日忧惧导致眼下青黑浓重,此刻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秘密,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姑娘不让我说,可我不说,姑娘怕是要被那人害死了,你们……你们还替那魔鬼说好话!”
清风一愣,正要呵斥她,枯树下却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询问:“不让你……说什麽?”
两人转头,只见奚榆不知何时已然睁眼,那双一向温润平和的眸子,此刻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流,冰冷而锐利,直直钉在云雾身上,从未有过的严厉。
云雾被他看得心尖一抖,但积压多时的恐惧和担忧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不管不顾地倾倒出来:“自从来了侯府,我遭遇两次刺杀,姑娘和我都有所怀疑,但因没有证据,便也就此罢手了,後来姑娘去了南疆,我在客栈养伤,裴公子派人日夜监视我,在此之前,我和姑娘一直在联系公子你,但均杳无音讯......”
奚榆浑身一僵,仿佛瞬间被冻住。那段时日,他正深陷摄政王布下的天罗地网,为躲避无处不在的暗桩,根本不敢贸然寻她,只发过几封密信……他一直以为……她是因客栈之事不愿原谅他,所以不回信……
云雾哽咽着,剧烈抽泣起来:“从南疆回来後……姑娘整个人就变了,郁郁寡欢,再後来,她就在侯府里……不见了!”云雾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我急的不行,把侯府翻了个底朝天,就在我快要绝望报官时,裴公子身边的小厮突然找到我,塞给我一封信……说是姑娘留给我的……”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信上说……让我别担心,她正专心给裴公子治病……有机会就让我先出府……日後自会来寻我……我意识到定是出事了,于是我日日去缠那小厮追问……他被我烦透了……竟将我锁在西园。”
云雾擡起泪眼:“直到有一天,姑娘终于出现了,我瞧见她瘦了许多,但眉眼舒展,似是很高兴,再後来,裴公子那边的人每日都来取血...…”
“取……血?”奚榆如遭重锤,面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踉跄着後退几步,脊背重重撞在枯死的树干上,震落几片朽叶。他下意识地擡手捂住剧痛的心口,声音虚弱得几乎飘散在风里,“可我……我把过她的脉,她的身子……分明无……”“恙”字未出口,他猛地顿住,似是想通了什麽关窍,瞳孔骤然收缩!
云雾止了话头,刚要问为何把脉,清风痛苦地闭上眼,一把拉住还想继续说的云雾,冲她沉重地摇了摇头。
奚榆的目光空洞地投向远方蜿蜒无尽丶没入荒芜的山路,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来……原来如此!
取血是假,那便是达成了什麽交易,他竟不知那人竟还有这般仁慈的一面,只可能因为......他动心了。
他猛地发出一声惨笑,那笑声凄厉悲怆,饱含着无边的悲凉:“原是她在护着我......”
话音未落,他眼前猛地一黑,喉头腥甜翻涌,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沿着树干滑倒在地。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前,耳畔恍惚飘来一句女子幽怨的泣音,仿佛来自遥远梦境:“师兄将我丢给别人……再也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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