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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平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时还损上两句的老天爷,终于用艳阳高照牌洗颜露,洗去了脸上的阴云,蓝天上只有太阳公公在向一天的最高点攀升。
迟到了,我还和日头赛着比笑脸。平日怎么瞧怎么冷清的街道,今天没几个人竟也显得热闹。梧桐树上那只总能看见的老乌鸦,长得和喜鹊似的。
乌鸦你早!我高叫。
扫大街口罩蒙面佐罗似的老大爷低着头帮我纠正:小伙子,那是喜鹊!回去多好好学习,我以为就我是文盲呢!唉!背着书包的人也不都有文化呀!
我脸红如猴臀。
平日不愿让座。见到一人二命的孕妇,脸上有梯田的老者,先天或后天缺个零件的残疾人,我和一帮类似心理的小混蛋们,比赛似的开始竞争虚无的装睡冠军。在酣睡的伪装下,眯缝着贼溜溜的眼珠,来回扫描应该坐下的人的位置。只要走了就都醒了。也有装睡成真睡坐过站的。
今天我脑海里没有雷锋叔叔给我说教,就自觉地给一个只有几根白头的“大爷”让了座,“大爷”受宠若惊地就座。人民是需要正确领导的,好的带头是榜样,榜样可以带动出一片自的爱心。又有很多人让座了。
世界说不出的美好,阳光形容不了的灿烂。
一道走着脚不累,一路站着腿不酸。迟到被批了都还笑着,主任说严肃点后我才收敛。
多美好的一天呀,很快就过去了。我下班时还和两个平时都没注意其存在的新同事打了招呼。
过年也不过如此。我少见地高兴。何况我地年并不高兴。远远不及今天地心情。
淋雨是一项类似冬泳地运动。须参与者具备多次挨淋地经验。和抵御寒冷地身体素质。经过一夜地筛选。我不合格。鼻腔里总有分泌不完地透明粘液往外窜。拦都拦不住。时不时挂出来为我会心地笑添些傻气。而老丫有多次淋雨地经验积累。肯定没事。我不行。感冒了。头痛欲裂。让我开始憎恨起唐僧。悟空真可怜。
爱是阳光。目地就是奉献。有形地无形地都得付出。有形地可以显出无形地存在。无形地可以显出你地存在。如果你爱地那朵花没有像你绽放。定是你地付出还没有让她感觉到。说白了。付出不够。摘自忘了名地书。如果能和她牵手。我愿意为她地雨下而让我地鼻涕下。终日不停。像雨一样淅淅沥沥也在所不惜。
夜里做了个梦。莫名其妙地梦。梦都莫名其妙。
说是一座座北朝南门西窗东地砖房成了我地住所。没住过竟熟悉所有布局。这种建筑是六七十年代地产物。有钱才住得起地旧式别墅。清晰记得。是波浪铁皮斜铺成角那种房顶。错落有秩整齐划一红彤彤地砖墙。好像还有参差不齐地木板钉成地不堪一推地栅栏。房里没爹没妈。有我有她。还莫名其妙钻出个戴眼镜地家伙。像我地主任。其实我也没搞清楚。这房子到底是谁地。反正梦里没有产权纠纷。三个莫名其妙碰头地人在煮一锅米饭。锅里就一把勺。三个人像劳改犯排队打饭那样挨个来。主任一我二她三。梦里我都在对她表现那种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地。狗屁膏药拍马屁式地热心与大度。先给她盛后给自己盛。可她竟吃错药似地。端着我地一片好心跑去和主任聊天。我拿着饭勺。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这给我恨得。想一步上前挥舞铁勺敲主任地脑袋。突然场景变换。我和她莫名其妙地站到了外面。我们正柔风细雨地聊天。聊什么梦知道。边聊边关栅栏门。突然场景又换。我和她莫名其妙魔术般地转移到关着地栅栏门外。门外一群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油头粉面地家伙。正蹲在地上弹玻璃球。他们定是传说中地黑社会。一身乌鸦黑说明其一。几个可怜巴巴号啕大哭地孩子说明其二。一切明了。手段恶劣地黑社会们抢了孩子们地玻璃球。奇怪地是。孩子们干打雷不下雨。一点眼泪没掉站着干嚎。我们小心地走过去。我穿拖鞋地脚没被什么硌着啊。那黑社会们干嘛说我踩了他地玻璃球?话不投机开始动手。人数悬殊我们被追杀。很刺激。那度估计可参加奥运田径预选赛。女孩子在哪都显弱。梦里也慢半拍。不是腰就是**挨了一刀。我难过地扶着她没命地狂奔。她让我放下她。我倔强地拒绝。突然。奇迹生。主任像被吹了气似地鼓成了球形。米饭里掺了添加剂不成!给催成这样!他从后面冲过来。像保龄球冲瓶一样。把不堪一击地黑社会全部撞倒。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老婆又生了六个丫头。
一声尖叫。我被惊醒。
我烧了,头疼,额头滚烫,直烫手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牛排。
又一声尖叫,划破黑暗中仅有的一丝宁静。夜不是那么静了,还是烧时耳朵特别灵敏?感觉中,黑暗里的静正一点点被各种声音吞噬。
外面不是叫春就是群欧着的疯猫们的嘶叫;楼上屁大点儿刚会走路就没停下,拉着他边滚边敲的破玩具鸭子,半夜不睡白天没动静的小疯孩儿,跺着楼板的咚咚声;楼下闹了一年,拖拖拉拉没离婚的疯两口子,不知谁没得着**正怨着谁的骂街声;左楼老公长年出差,白天睡觉晚上灌着咖啡看电视,动不动就哭个没完的疯婆子的傻笑声;右楼留着马尾巴长扎着同性恋耳钉,夏天裹着头巾的疯三儿,带着耳机跟着摇滚杀猪般沙哑的嚎叫声;还有楼道里半夜才回家的沉重步伐声。
这堆声音里只有我难受的喘息声略显清晰。
我坐起身,心脏像不能承受般猛烈跳动起来,像敲鼓一样,十分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它在那个一辈子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孤独难受来回撞击着时绝望的悸动。头烧得快熟了,睁开的眼火辣辣的灼痛,口干舌燥让我有置身沙漠的错觉。一胀一胀的大脑,同样被高温干扰得失去了灵活指挥的自如,我的身体醉了一样摇摇晃晃。怕摔倒先摸到了墙,再根据记忆中不变的路线和布局,来找寻厨房不能确定的位置。眼的灼痛让我流出了泪,一路撒着热泪,我摸到了厨房生了锈的水龙头。咬住水管就往胃里灌,胃的沙漠片刻就一肚子汪洋。而后又淋快烧焦了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知多少倍。
脑子告诉我应该先吃药。
我像小贼一样在黑暗中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里卫生纸下面找到了几板药。该死的记忆里,感冒药的臭德行干嘛和泻药长一样!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泻药,烧糊涂的脑袋早忘了没感冒药了,光知道有病乱投医,还自以为是的久病成医。过期泻药一个小时后,开始报应我无辜的消化系统和肛肠部门。肚子里的食物一多半营养没吸收全泻了,当我再看到“一泻千里”这个词时,我就会记起这次教训。泻药泻了食也泻了火,好些了。
人有病痛时就会变得软弱,就像夏天生而硬的绿番茄,长成秋季熟而软的红柿子一样,一巴掌就扁破皮就烂,多软弱啊!这时有妈的会想妈,有爹的会想爹,有谁想谁,像我这样只能想老丫了。真的,我此时特别的想她。眼前浮现出一幅温馨图来。温柔的她正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向我翩翩走来。一口一口地喂我,端茶倒水。擦脸爱抚。
清醒时,人会压抑很多情感和想法。因为清醒是一座囚禁情感和想法的牢笼,而酒精和病痛是牢笼的钥匙。门开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会出来。当清醒时紧绷的神经压抑的情感,被酒精麻醉病痛重创时,那根无形的支撑人的坚强的柱子,就突然垮塌,坚强荡然无存,软弱主宰躯体,乃至每一根神经。麻木的神经突然敏感起来,多愁善感起来,人便变得冲动起来。性格内向的人都非常极端,这是书上说的还是我突然杜撰出来的,已搞不清楚。反正我那时既清醒又混乱,烧的吧!我倒希望这把烧之火天天都烧,那样很多不明白就大彻大悟,那样很多压抑就可以释放。
眼睛像安了水龙头并且质量还不好,泪如自来水止不住地长流。
天杀的妈干嘛生我?地杀的爹干嘛弃我?不公的天干嘛留我?冷漠的你干嘛不理我?
妈在哪,天知道;爹在哪,天知道;天在哪,天知道;你在哪,我知道。
在既清晰又混乱的思绪中,我似乎找到了出口,问题的答案,疑团的根结---老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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