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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轻薄的纱帘,在奢华的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宣春归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被圈在沉从容的怀里,他的手臂沉甸甸地搭在她腰间,是一种占有姿态。
她微微一动,头顶便传来他刚醒时沙哑低沉的声音:“醒了?”
他竟比她醒得还早。
宣春归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看不出情绪,只有一层清晨特有的朦胧温和。
夜里那些激烈的纠缠、无声的试探、刻骨的怜惜与野心,都被这阳光蒸发殆尽,只剩下此刻看似温馨的平静。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眼睫,掩饰住心底翻涌的复杂思绪。
沉从容先起身,他只穿着一条睡裤,裸露的精壮背脊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肩背上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是昨夜她情动时无意识留下的。
他走进开放式厨房,熟练地准备早餐。
烤面包的香气、咖啡的醇香很快弥漫开来。
他甚至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睡眠不好,喝这个会舒服点。”他语气自然,只是世间任何一对寻常情侣间最普通的关怀。
宣春归接过玻璃杯,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度。
她小口喝着,甜腻的滋味滑过喉咙,却让她心里愈发涩然。
他总是这样,用细致入微的照顾,编织一张柔软的金丝网,让人沉溺其中,几乎要忘记这本质是一种圈养。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点,其中有一碟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柚子肉。
宣春归的目光落在上面,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是江城青柚。
皮质青绿,果肉饱满,带着一种独特的、微苦的清香气。
这是江城特有的品种,别处极少见到。
“尝尝,空运过来的。”沉从容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在她对面坐下,姿态优雅地拿起刀叉,“知道你偏好酸甜口。”
他用的是“空运”,是“知道”,每一个词都精准地透露着他的权势与掌控。
他享受着这种运筹帷幄、将她的一切喜好与动态置于掌中的感觉。
宣春归用银叉取了一小瓣放入口中。
熟悉的、略带涩味的酸汁在舌尖炸开,随即转化为悠长的回甘。
这味道瞬间将她拉回江城老家的院子,那棵歪脖子柚子树,是她童年少数鲜亮的记忆。
她压下眼底泛起的潮意,放下叉子,抬起眼,脸上漾开一个看似轻松甚至带着点怀念的笑容:“味道很正,和我在江城老家院子里那棵树上摘的一模一样。”
沉从容切割煎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眼,目光沉静地掠过她的脸,语气听不出波澜:“你喜欢,我让他们天天送。”
他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将“江城”这个符号,也纳入他所能供给的范畴之内。
宣春归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着,但她面上笑容不减,甚至带着点少女般的娇憨,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了,太麻烦。等我回去,想吃就能自己摘了。”
空气瞬间凝滞。
刚才流淌着的温馨假象像被戳破的气球,骤然干瘪下去。
沉从容缓缓放下了刀叉,银质餐具落在骨瓷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过分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脸上的温和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眼底覆上一层冰冷的霜,但他语气依旧竭力维持着平稳,却蕴含着不平稳的情绪:
“回去?”他问,“回哪里?”
宣春归迎着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她却强迫自己维持着方才的轻松语调,甚至歪了歪头,疑惑他为何有此一问:“回江城啊。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看看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安抚,又像是试探底线,“只是回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沉从容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锁住她,不再有丝毫伪装,里面是全然的掌控和不容置疑,“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强势的本质终于暴露无遗。
宣春归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被彻底踩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她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力道:“沉从容,我是个人,不是你的宠物。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根在江城。”
“家?”沉从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里淬着冰冷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我这里也是你的家,和我一起不好吗,你父母对你的爱,近乎窒息的让你压抑着自己,那样的家你想回去吗?”
宣春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果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他甚至可能知道得比她自己更详细、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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