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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
——头发般纤细的分尸线已经搭在了姜画的脖颈上。
清美的艳鬼,窈窕而立,脖颈纤细如天鹅,又仿佛一触即断的薄纸。
对于宝物失而复得的司徒偃明来说,无异于噩梦了。
因为他过于在乎姜画的态度,被萧柳发现了生机!
邵然手中的佛珠停转,仔细一看,就能发现珠子已经被他捏出了一条裂缝,他脸色阴沉道:“萧柳,你在找死。”
萧柳笑眯眯道:“虽然说早死晚死都得死,可是我不想死在特殊刑侦司,见谅见谅,我相信阿画会理解我的。”
“我不信你真敢这么做。”
“老邵,我的为人你敢赌吗?”萧柳耸耸肩。
“唔?”姜画呆呆站在原地,脖颈处忽然有些许疼痛,紧接着,洇洇的湿润落入胸口的单衣里,他不能低头看,所以也不知道衣服被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
“疼吗?”萧柳故意问道,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曾松懈。
“嗯……”姜画小小地吸着气,感受到临近死亡的威胁,却不明白,委屈道:“你在做什么呀?”
这身白色的衣服还是司徒先生买来的,烧了一整夜,只为他能一直穿在身上,成为他专属的东西,但是现在,作为没有实体的孤魂野鬼,姜画竟然发现自己流血了!
小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细细的一丝血线,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萃满肉眼不易看清的冰晶,寒气凛冽,锋利得眨眼就能把他的头颅切下,哪怕是具现化出人形后的躯壳,也足够令他重伤乃至濒死。
鬼魂无肉身之形却有气之形,断首伤气也是一种魂力的消亡。
司徒偃明简直瞠目欲裂,一把桃木匕首握得咔咔直响,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摇摇欲坠道:“放开,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仿佛含着血海深仇,恨入骨髓!
萧柳哈哈大笑,一片快意,“是呀,司徒先生,您现在已经不愿放过我,我当然拼死也得拉着您心爱之人垫背呢!”
在这个寂静的非死不能逃脱的道术围阵下,被追捕的猎物亮出了穷途末路的爪牙。
“呸!”在一旁早就恨不得撕下萧柳血肉的付家升叱责道:“司徒先生深明大义,怎么可能受一只微末艳鬼的胁迫?”
这可是道家的隐世大能啊!
他想,即使极喜欢这艳鬼又如何,鬼怪一流,乃卑劣微末之物,不乐意投胎的荒郊野坟里到处都是,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些,和赏金破十个亿的通缉犯相比,男人的那点征服欲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抓到萧柳,不仅仅意味着晋升发财,还有这男人手中从上古传下的天荒密卷,传说能够在灵气稀薄的现世开启一个宝库,内敛数不胜数的财富灵药,比特殊刑侦司当作大牢的无根秘境书还要珍稀。
大概是逆着光,刚刚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付先生似乎并没有看清楚,在这场乱局中,真正执掌局势的司徒高人的脸色。
纵是十个宝库卷宗或许都不及那艳鬼的发丝半分。
邵然心想完了,真让萧柳赶上趟了。
果然,司徒偃明闭了闭眼,深刻僵固的眉宇根本掩盖不住他的焦虑神色,哪怕他知道萧柳或许只是诳他,吓唬他,他也不敢笃信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背后会对姜画有多少同伴义气,一点也不敢。
那是他最好的姜画……
是被他辜负一生的姜画……
是在这个世间受尽磋磨的,不该再受到伤害的姜画。
于是,哽在喉间的一口气散了,四面皆阵的小院瞬间撤掉全部金色光辉,阵型散开,面面屏障倒塌破碎,化作夜空中飞舞的碎光蝴蝶,就连骇人的威吓力也便一同消失了。
道家四字围杀阵,宣告解阵。
付家升:“???”
这一刻,原本还在信誓旦旦的中年胖子大脑一片空白。
道文与道气一缕一缕重新回到屋檐上的男人体内,仿佛自带光耀领域的神明,收回了那双翻天覆地,能将妖魔鬼怪们赶尽杀绝的大手。
夜空不再耀眼刺目,恢复了黑暗该有的平静。
邵然黑脸道:“把姜画交给我们,带着他,你走不了。”
能够逃离包围圈的时候,萧柳脸上的笑容反倒收敛不少,他知道邵然说的是对的,他带不走姜画,因为司徒怪物必定和他拼命。
他留下,会死,但姜画不会。
他已经在那个犹如神魔的男人脸上看到了真实的痛苦。
他在不知所措的姜画耳畔低声絮叨了几句,随后人化作一缕缥缈黑烟,霎时被风吹散。
没有阵法阻拦,他的去留再不受限,飞快逃离了葬身地。
邵然与付家升齐齐追着他的气息跃出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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