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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像画室里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陈年的油脂。细小的尘埃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柱中缓慢浮沉,唯一的声音是画笔与调色板极轻的碰撞,以及画者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艾拉(ea)坐在高高的梯凳上,指尖捏着一支细如丝的貂毛笔,笔尖蘸饱了浓郁得近乎凝固的赭红色颜料,正屏息凝神,为圣像手中所持经卷的卷轴末端,点上最后一道极高光。
那一点红色,饱满、深邃,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感,仿佛凝聚了所有光线与信仰的重量。在她笔下,古老的圣徒面容悲悯而然,金色的光环(nib)以繁复的“冲压”工艺打造出极其精细的凹凸纹样,再敷以薄如蝉翼的金箔,在幽暗的室内流转着微弱而恒定的光芒。
这里是“圣格列高利圣像画坊”,一座在飞现代化的都市角落里艰难存续的孤岛。画坊主人兼导师,瓦西里神父,一位年近古稀、胡须银白的旧礼仪派修士,正站在艾拉身后,浑浊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苛刻的审视光芒。良久,他微微颔,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低沉嗓音说:“可以了。这‘铅红’(redlead),用得还算虔诚。”
艾拉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地放下画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和手腕。作为画坊目前唯一、也可能是最后一位学徒,她深知“虔诚”二字在瓦西里神父这里的分量。它不仅仅指作画时的心境,更指对古老仪轨近乎偏执的遵循:从研磨矿物颜料(朱砂、孔雀石、青金石…)、炼制特定比例的蛋黄坦培拉乳液,到每一笔落下的顺序与力道,皆有严格定式,不容丝毫“创新”与“亵渎”。画室一角,堆放着神父视若珍宝的几本羊皮纸古籍,里面记载着早已失传的颜料配方和象征图式,那是画坊的基石,也是枷锁。
“艾拉,”神父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下个月,圣塞拉菲姆教堂的那幅《三圣颂》修复,由你主笔。”
艾拉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老教堂的主祭坛画,意义非凡,修复工作复杂艰巨,以往都是神父亲自操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神父仿佛看穿了她的不安,目光扫过她那双因长期接触矿物粉尘和铅白而略显粗糙、甚至指缝间还残留着些许洗不净的红色痕迹的手:“你的手已经记住了应有的虔诚。记住,我们不是在创作,而是在传递。传递亘古不变的真理与荣光。”
压力如山般压下。艾拉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准备工作。她反复研习古籍中的图样,在草稿纸上无数遍临摹圣像的衣纹褶皱、神圣手势(udra)的精确角度。她严格按照古法,将沉重的青金石在大理石板上用玻璃杵一点点研磨成最细腻的粉末,再用沉淀法分离出不同粒径、呈现出不同深浅蓝色的群青(utraare),这个过程耗时数天,只为那一片象征天国的、最为纯净昂贵的蓝色。
然而,在尝试复原《三圣颂》背景中一种特有的、深沉中透着微妙金红的底色时,她遇到了难题。古籍记载,这种被称为“圣血赭”的颜色,需用一种特定产地的赤铁矿,辅以极少量金粉和一种名为“血琥珀”的树脂炼制。然而,那种独特的赤铁矿早已绝矿,“血琥珀”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瓦西里神父提供的替代配方,无论她如何调整比例,炼制出的颜色总是过于暗沉或过于艳俗,缺乏古籍插图中那种既庄重又充满内在生命力的神韵。
她惴惴不安地向神父求助。神父看着她的试验样本,眉头紧锁,最终只是摇头:“尽可能接近吧。古人的智慧,有时非我等所能企及。心意到了,主必鉴察。”
心意到了?艾拉看着那灰暗的红色,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如果最终呈现的色彩无法承载那份应有的神圣与震撼,又如何能称得上“传递”?
深夜,画坊只剩她一人。对着摇曳的烛光和那抹不尽人意的暗红,一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狡猾的蛇,悄然钻入她的脑海。她想起大学时旁听的现代色彩学课程,想起化学实验室里那些精准的色相、明度、饱和度数据,想起那些稳定而鲜艳的现代合成颜料…如果用极少量的现代茜素红(aizar)或镉红(cadiured)进行微调呢?只是微调,让它在保持古色沉稳的基础上,焕出那应有的内在光辉,肉眼绝对难以分辨…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心跳加和强烈的负罪感。这无疑是作弊,是对传统的背叛。瓦西里神父若知道,必定会视之为最大的亵渎。
她挣扎着。一边是僵化的、可能无法达到完美的“虔诚”,另一边是能够触及完美却意味着“不洁”的捷径。
几天后,她带着重新炼制的、依旧未能突破的颜料样品,再次来到圣塞拉菲姆教堂实地查看那幅需要修复的《三圣颂》。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斑驳的壁画上。她仰着头,久久凝视着那历经百年风尘、色彩已然暗淡却依然能感受到最初磅礴气势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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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注意到了某些细节。在那些大片古朴的色彩之下,在一些衣纹的转折处、光环的边缘,仔细看去,竟然隐藏着极其细微的、与周围古法颜料略有差异的色彩过渡,更加流畅,更加生动。那绝非偶然!她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被刻意隐瞒的历史真相仿佛在她眼前揭开了一角——也许,古代的圣像画师们,也并非完全拘泥于定法,他们或许也曾偷偷地、虔诚地,采用过他们那个时代所能获得的“更好”的材料,只为更完美地呈现他们心中的神性荣光!
艺术,归根结底,是为了震撼人心,传播信仰,而非墨守成规。
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
修复工程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进行。艾拉运用了她所能掌握的一切传统技巧,但在调制那关键的“圣血赭”时,她极其谨慎地、以近乎科学实验般的精确,融入了微乎其微的现代合成颜料。她屏住呼吸,看着原本暗沉的红色逐渐焕出一种深邃、温暖、仿佛内部有光芒流转的奇异质感,那正是她从古籍插图中感受到的神韵!
她以无比的虔诚和精湛的技艺,将这抹红色描绘于圣像的衣袍之上。整个过程,她的手很稳,心却跳得飞快。
最终完成的那天,瓦西里神父拄着拐杖,亲自来到教堂。当覆盖的护板被移开,修复一新的《三圣颂》在烛光中展现全貌时,老神父久久地沉默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细细扫过每一寸色彩,每一个细节。
艾拉站在一旁,手心全是冷汗,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终于,瓦西里神父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疑惑,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了然。他没有追问颜色的秘密,只是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极其轻柔地触摸了一下画面上那抹辉煌的红色,仿佛在触摸一件极其珍贵的圣物。
“……很好。”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温柔的重量,“这颂歌…祂听到了。”
阳光透过圆顶,正好照亮祭坛,那抹历经挣扎与“背叛”而成的铅红,在古老教堂的幽暗之中,焕出震撼人心的、永恒般的荣光。艾拉知道,她逾越了规矩,却或许,以另一种方式,更深刻地抵达了虔诚的核心。铅红依旧,礼颂无声,却在新的时代,找到了延续其神圣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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