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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四点的阳光,被“漱芳斋”那层薄薄的窗纱滤过,变得柔和而暧昧,懒洋洋地铺在光滑如镜的紫檀木长案上。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特的混合香气——是陈年宣纸的微酸、上好徽墨的沉郁,还有从案头那只敞开的珐琅盒里幽幽散出的、带着一丝甜腻花香的胭脂气味。
沈清漪坐在案后,指尖拈着一支细若悬针的狼毫小楷,笔尖饱蘸了砚台中刚刚研好的、浓黑亮的墨汁。她的面前,铺开着一张质地细腻的上等熟宣,纸角用一方雕成貔貅状的青玉镇纸压着。但她并没有立刻落笔,而是微微侧,目光落在窗外庭院中那几株开得正盛的重瓣碧桃上。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投下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摇曳生姿,像一场无声的舞蹈。
她是这“漱芳斋”的主人。斋子不大,隐在城南一条僻静的梧桐巷深处,做的也不是寻常的书画生意。沈清漪有一手绝技,她能以画入绣,更确切地说,是以极细的笔墨,在丝绸或特制的绢帛上,勾勒出比丝还纤细的图案底稿,再以这些画痕为骨,用各色丝线依纹路刺绣,最终使得画与绣浑然一体,画面既有笔墨的韵味,又有丝线的光泽与质感,被称为“画绣”。而她最负盛名的,便是绣美人,尤其是古代仕女图。她绣出的美人,不仅形神兼备,更奇的是,能隐隐透出画中人独有的气韵风姿,或哀婉,或娇憨,或端庄,仿佛将一缕魂魄绣入了丝帛之中。
此刻,她正在为一位极有身份的客人,仿绣一幅据说是唐寅真迹的《红拂夜奔图》局部。原画早已失传,只有后人摹本的印刷品流传,神韵已失大半。客人提供了高精度的扫描图,要求她务必绣出原作中红拂女那份“慧眼识英雄于微末,夜奔投明主”的决绝与慧黠之气。
这很难。印刷品色彩呆板,线条模糊,更重要的是,缺失了那种“气”。沈清漪对着图纸研究了整整三日,尝试了数种丝线配色和针法,绣出的样品,形似而神非,总觉得隔了一层。红拂女的眼神,要么过于刚硬,失了女儿家的柔媚;要么过于柔弱,缺了那份非同寻常的胆识。她陷入了瓶颈,心浮气躁,连平日里最爱的碧螺春喝到嘴里都觉苦涩。
心烦意乱间,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案头那只胭脂盒。那是她祖母的遗物,一个清代中期的小巧珐琅盒,盒盖上用细金丝嵌着蝶恋花的图案,虽然边缘有些磕碰,但依旧精致。盒里的胭脂早已干涸成深红色的块状,她一直没舍得扔,偶尔会打开闻一闻那残留的、带着时间味道的冷香。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干涸的胭脂粉末,那粉末细如尘埃,颜色是一种沉静的暗红。她将粉末倒在掌心旁的试色白瓷碟里,又滴入两滴清水,用指尖细细研磨开来。清水渐渐被染红,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妙、不同于任何现代化学颜料的红色,不艳不俗,透着一种温暖的底蕴,仿佛沉淀了百年的时光。
她拈起一支干净的羊毫笔,蘸了一点这自制的胭脂水,没有在正式的画稿上落笔,而是随手在旁边铺着的一张用于试色的素白绢片上,轻轻画了一道。胭脂水在绢上晕开,形成一道边缘柔和、色泽温润的红色痕迹。阳光照在上面,那红色仿佛活了过来,内部有细微的光泽流转。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生了。或许是光影的角度,或许是心境使然,沈清漪盯着那道简单的胭脂痕,恍惚间,竟觉得那不像是一道颜色,而像是一抹飘动的衣带,又像是一缕被风吹起的散,甚至……像极了记忆中某幅古画里,女子脸颊上那若有若无的、羞涩的红晕。这抹“胭影”,不像墨色那样棱角分明,带着水汽的朦胧和色彩的暖意,有一种墨色无法企及的、属于活色生香的、肌肤般的质感。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她的脑海。为何一定要拘泥于墨稿?古人作画,也有施以淡彩的。既然要绣出活色生香的美人,为何不能将这抹“胭脂色”也融入其中?不是大面积涂抹,而是作为画龙点睛的“影”?
她立刻行动起来。她重新铺上一张新的绢片,先用极淡的墨线,以比平时更写意、更空灵笔法,勾勒出红拂女大致的轮廓和衣纹,刻意淡化线条,追求一种“意到笔不到”的效果。然后,她换上一支更细的笔,蘸取那极淡的胭脂水,开始在关键处轻轻渲染——在眼尾扫上一抹极淡的红,模拟女子激动或决绝时的神采;在唇角微微晕开一点,暗示其内心的坚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女性柔情;甚至用极轻的笔触,在飘逸的衣带边缘,罩染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红,仿佛衣袂也沾染了夜奔时的紧张与热血。
墨线与胭影相互渗透、衬托,墨为骨,胭为肉。画面上的人物顿时生动起来,不再是僵硬的线条组合,而有了气血,有了温度。那抹胭脂色极淡,若有若无,如同笼罩在美人身上的一层薄雾,一片霞光,恰到好处地烘托出那种介于历史传奇与女性本能之间的、复杂而微妙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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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稿完成后,沈清漪长舒一口气,心中豁然开朗。她根据这胭脂与墨色交融的底稿,重新挑选丝线。除了传统的黑、白、灰,她特意配了几色极细的、带着微妙红光的浅绯、柔粉和珊瑚色的丝线。刺绣时,她不再完全覆盖墨线,而是让部分墨迹透出,与丝线的光泽形成层次,尤其在用了胭脂色的部位,用比头丝还细的红色系丝线,以极其稀疏的针法进行点缀和强化。
数日后,《红拂夜奔》的绣品完成。当那位客人前来取件时,展开绣屏的瞬间,竟怔住了,良久才叹道:“奇哉!这红拂女……好似要从这绢上走下来一般!眼神里有光,脸上有血气,这衣带……仿佛真能听到风声!沈先生,您这是用了何种秘法?”
沈清漪微微一笑,目光掠过案头那只安静的胭脂盒,轻声道:“不过是借了一点前人的‘胭影’罢了。”
客人走后,沈清漪没有休息,她净手焚香,重新铺开一张素绢。这一次,她想绣一个不同的美人,一个或许只在词曲中存在的、于月下独自凭栏的幽怨女子。她再次打开那只胭脂盒,刮下些许粉末。阳光依旧暖暖地照着,斋内静谧,只有笔尖划过绢面的细微声响。她知道,这“胭影如烟”的技法,将为她打开一扇新的门。门后,是无数个等待被唤醒的、有着鲜活体温与复杂情感的古典魂灵。而她,便是那个执笔引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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