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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同一个大院,每一家的温度却都不一样,余家冷如冰窖,陶家却是温暖如春,陶然被一个人体暖炉烘着,一觉到天明。
陶然醒过来的时候,盛昱龙已经不在床上了,被子全盖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陶然,起床了么,吃早饭呢,第一天回家就睡懒觉。”
刘娟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过来,他应了一声,穿上衣服出去。盛昱龙和陶建国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他去洗漱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正听到刘娟他们说楼下余家的事。
“他们家半夜又吵起来了,好像张婆婆都出来了。”陶然说。
盛昱龙不知道余家的事,刘娟都大概跟他讲了一遍。陶建国说:“别提了,传出去我们整个大院都跟着丢人。”
盛昱龙没什么表情,问说:“那孩子多大了?”
“好像比陶然大一岁吧,十九?”刘娟有些不确定,“他家原来在另一个大院住,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房子卖了,在我们大院租了楼下张婶家的房子,大家伙都不大能看上那家的人,所以没什么来往。”
“十九岁也成年了,怎么没搬出去?”
“一个高中生,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听说那孩子学习成绩倒是不错,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上学,他妈让他辍学呢。”
“我们这都巴不得能培养一个大学生出来,她家倒好,要拖儿子的后腿。”陶建国说起来也是气愤。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困难?”盛昱龙说,“也养这么大了。”
“养,算哪门子养,养孩子不是说给他口饭吃,给他衣服穿就是养了。养人又不是养条狗。”
陶建国见刘娟语气有些冲,便道:“好了,别提她家的事了,一提你就一肚子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刘娟就气笑了,院子里的女人没人喜欢余欢的,提起来都是她这副样子。
盛昱龙有事要回去了,家里人都出来送他:“你的背心陶然给你洗了,还没干,等他下午走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带着。”刘娟说。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余和平从家里出来。刘娟小声说:“就这家的孩子。”
盛昱龙便看了一眼,十九岁的余和平,看着只有十六七的样子,身形瘦弱单薄,个头只有一米七左右,整个人阴沉沉的,叫人看了就不大舒服。陶然也在旁边,跟余和平一对比,秀朗俊挺,简直叫人如沐春风,差别非常大。
送盛昱龙走了之后,陶建国没回去,他要去厂里一趟。刘娟和陶然回去,看到余欢一身摇曳生姿,挎着包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们,还冲着他们笑了笑。
母子俩当做没看见似的,余欢也不生气,哼着歌走了。
“瞧她那样,”刘娟很是不屑,“一把年纪,还穿的跟妖精似的。”
余欢在她们这个岁数的女人里太另类了,不知羞耻,言行放荡。这院子里的男人,哪个没被她哥哥哥哥地喊过一声,二楼东侧寡居的刘大爷,都快六十了,她还一口一个哥哥,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每个月带回来的男人都不重样,在她那洗头店里搞不就完了,还往家里带。”刘娟最后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院里其他女人对余欢的恶评或许有嫉妒的成分在,但刘娟一点没有,她是真的看不上余欢。她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都和余欢有天壤之别,她理解不了,看不过去,因此当着陶然的面尤其要表现出来,她希望儿子能跟她审美一致,不要给她带一个余欢这样的,哪怕是有点类似的儿媳妇。
余欢出门是去找梁成东的。
梁成东是长海大学的教授,老家是长明县的,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平时只有周末才回来。余欢觉得她得抓紧时间和梁成东约会才行。大概是家里有个丧门星,让她心里很是不安,唯恐一不留神梁成东会跑了。她知道梁成东喜欢自己,不过是喜欢她长的好看,脾气也好,对她的过往所知不多。她的过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也深知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所以觉得她能做的,就是在让梁成东知道她的过去之前爱上她。
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可以牢牢地把控在女人的两腿之间,她很有经验。
两个人去了人民公园转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梁成东送她回来,余欢在小区门口买了菜,说要做饭给他吃。
梁成东为人内敛沉静,她知道这样的男人要娶的女人,必然是个贤惠的主妇。贤惠不是唯一条件,却是必要条件。她要让梁成东知道,她可以很女人,美艳妖娆,也可以很贤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回到家她就开始做饭,家里的饭平时都是余和平做,她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厨了,好在年轻时候的厨艺还在。梁成东在客厅里坐着无聊,便要过来帮她摘菜,余欢哪里肯,推说:“厨房就不是男人该进的地方,你只管在客厅看电视,一会就好了。”
梁成东只好又回到客厅里,刚打开电视,就听见了房门开锁的声音。他立即站了起来,看向门口,就看见余和平背着包进来,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僵在了原地。身后一条白灰色的小狗冒了出来,无声,但凶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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