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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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第2页）

希达没有评价，她表现得很平静，也很怜悯。

看到这个反应的莱斯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啊，她果然是这样的反应。”

毫不意外，但符合他最需要的期待。

然後希达说出了支撑他在後面所有的生活中的那句话。

内容有“走下去”丶“找到我”丶“眼睛”……

日子太久，记忆模糊了很多内容，但莱斯还是能够把这句话清晰地拼凑在一起。他把这句话放进了自己所有困顿的记忆里。他刚刚从过去回来的时候丶他的爪子捅穿莱基的时候丶他日复一日地难眠的时候……

从这一刻起，他过去的丶未来的所有困苦的时候耳边都会响起这句话。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来自于谁，但知道它的主人是陪伴自己旅程的时空旅行者，她不全知全能但知道很多，她俏皮跳脱但沉静勇敢，她足够强大，可以把这句话放进自己所有困顿的时刻。

她要自己向前走。——莱斯一直这样想着。

再然後，意外发生了，莱斯离开了他的山谷，扮作一个蹩脚的炼金术士，成功受到了圣瑟尔将军斐林克的重视，然後在自己亲手布下的小陷阱里抓住了两个盗贼。

那个盗贼有着一双和他记忆里玻璃球一样明亮的眼睛。

天亮了，莱斯结束了他的梦境。

靠在莱斯肩膀上的希达伸了个懒腰，好像刚刚醒来。

“哇，我睡着了！”她说。对于自己身体发生变化後居然还可以睡着这件事希达感到一定程度的震惊，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法睡觉了。

“也就是说我只是不需要睡觉，但可以睡觉。”希达总结道，“简直是完美的进化！”她一脸兴奋地看向莱斯。

“嗯，是的。这是个好事情。”莱斯微笑着点头。

一个漫长的夜晚的过去代表着他们真的要上路了。

三个人告别了古古，跨过金色的湖面，终于走出了森林。

出了森林後，莱斯化成龙形，载着希达和灵魂状态飘渺的拉法踏上了去往海洋的路途。

“你们了解海洋吗？那里有什麽？”希达问道。一直生活在圣瑟尔的她知道海洋的名字。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种无边无际的咸水湖泊，一般人们称这个为海洋。但人类认知的局限让她难以想象海洋的真实情况。

拉法认真地思考，她说：“说实话我不太记得了。很奇怪，从森林出来之後我总觉得我的记忆好像很模糊，很多事情都似有似无的，我应该知道海里有什麽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我可以确切回答你的是，海里也有一位神明，她在神殿之上，是海洋之神。她是最古老的神明，没经历过换代，仍然健壮。我们都叫她斗士。”

“你见到她就会知道了，她真的是一位斗士。”拉法介绍着。

“她的名字叫奥希。”莱斯说。

“奥希。“希达重复着这个名字。她开始期待起海洋，期待她即将在那里经历的一切。

毕竟雅西法尔将他们送来了过去，一切都还没发生，这个时候可能斐林克还在发愁他的晋升之路，林娜杰德可能刚刚接手剧院，狂风暴雨还在酝酿。

“莱斯，既然现在是过去的话，黑龙现在在哪里？那头在圣瑟尔挑起争端的黑龙？”希达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在离开圣瑟尔之後莱斯就没再提过黑龙了，他是为了追捕黑龙来到圣瑟尔，而现在黑龙好像成为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插曲。

希达回想着，她说：“他叫什麽名字来着，叫莱基？听起来和你的名字很像。”

“他大概还没出生吧。现在应该不是他的表现时间，他的灾难还没到来。”莱斯说。

“哦，灾难，你是说他和古古一样。”希达的表情凝重起来，毕竟黑龙是出现在圣瑟尔。

“这个世界不允许灾难的缺位，曾经我杀死了疯狂与金戈的灾难，但我没成为他。所以又有一位新的疯狂与金戈诞生了。他需要做他该做的事情。”莱斯陈述着，他瞟了一眼在自己背上的拉法。

拉法并没有什麽反应，她就像普通的听衆一样，听着这个故事。

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记得。

希达注意到了莱斯的眼睛，龙巨大的脑袋放大了莱斯平时微小的表情变化，那大概不是什麽善意的眼神。

不过神明之间的往事也好丶嫌隙也好，这不是她该窥见的。希达只在意自己的朋友。

她转回话题：”那我应该怎麽做才能阻止黑龙的诞生？”

莱斯摇头：“没有办法。这是注定的规律，前人什麽方法都尝试过了，现在你看到的是多次尝试的结果，什麽都没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雅西法尔，她掌握着命运的航向。”

希达不置可否。她不认为什麽哪位超凡的天选者能够掌握命运航向这种屁话，不过她还是在一直向前走，即使她知道这是一条被设定的路。

但路总是要自己走的，这是她自己选择要走的。

“我们的时间充裕吗？”希达问。

“什麽？”

“去海洋丶再去精灵国丶再阻止黑龙。我们的时间充裕吗？”希达问道。

“不知道。”莱斯回答。

“充裕。”一直沉默的拉法说，“不可能不充裕，我们知道後面会发生什麽，卡着时间去堵他都来得及。刚刚听你们说什麽灾难，什麽改变不了，我听起来昏头涨脑的。可是改变不了的话我们为什麽在这里？”

“我了解雅西法尔，她不是个傻子，或者说她精明得像个机器。我不了解黑龙，不了解莱斯你和雅西法尔在打什麽哑谜，但我活过来了，可以回到精灵的土地上，古古得偿所愿，希达回到了过去可以寻找改变圣瑟尔灾难的机会，我们都走在没什麽问题的路上，一切都在向有希望的方向发展。”拉法说，“希达，忧虑不像是你的风格，别被这些家夥带偏了。”

旅途的狂风呼啸，莱斯把眼睛转向前方，他们要一直前进。

烈火与灰烬，疯狂与金戈。

命运的风载着他们，飞向沉默与消亡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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