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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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软化（第1页）

赵茹安又喊一声，“妈！”

她这才抬头，“嗯，听到了。”

“那……咱要不要去看看？”

“看啥？他又没死。”

赵茹安怔住，“那可是您儿子啊，您就这么坐得住？”

沈若棠把豆浆倒进锅里，声音平平：“人活着就得知道疼，我去了，他又该逞能，等真疼到学会了再说。”

赵茹安张了张嘴，气得直跺脚，“妈，您心也太硬了！”

沈若棠没回，只把火添大一点。

“这火软了，豆就糊。”

赵茹安瞪了她一眼，气冲冲地跑进屋，门一甩，响得老远。

沈若棠低头看锅，心口一阵酸，手却没停。

那锅豆浆翻滚着，冒泡，她的手被溅了一下，烫得一抖。

豆香一股股往外涌，她却一点没闻见。

磨盘那边的布湿了，她伸手去拧，拧得太紧，水顺着手臂流下来。

那水是凉的，可她手心全是热。

她抬头，看着墙上挂的毛巾，忽然叹了口气：“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

赵茹安还在生气，谁叫都不搭理。

她去街口打听了回来，一进门就嚷：“妈，他缝了三针！”

沈若棠皱眉，“多嘴。”

“我不说您心里也有数！您嘴上说不去看，手上咋还在包药？”

沈若棠一怔。

桌上那包刚买的金霉素、纱布、跌打药全摆着。

她抬头看了看赵茹安，“你别瞎说，我这药是给豆浆烫伤的。”

赵茹安忍不住笑，“烫伤？烫哪儿？我看您这心烫着了吧。”

沈若棠没吭声，只拿布把药包好，塞进柜子。

赵茹安叹气：“妈，您就去看看吧，他那脾气，嘴硬得不行。”

沈若棠摇头，语气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我若真去了，他更不长记性。要疼，就让他疼透。该疼的，我不替他疼。”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一句，“但命，我替他看着。”

夜里她怎么都睡不踏实。翻了几次身，还是睁眼。

屋子里安静，火灭了，只剩一点暗红。

她从枕下摸出那封信，看了两眼，又放回去。

心里一阵闷，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起身披衣服，下地去找那包药。

拿出来的时候，手指抖了一下，袋口松了，纱布散了一地。

她蹲下去一张一张捡，嘴里小声嘀咕：“真是的，老娘不是心疼，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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