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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却事与愿违,范明初收下那帕子原来只是敷衍,趁着他睡着,不仅将帕子还给了“娘亲”,还狠狠地将她训斥了一番,并问试她课业中的问题以示惩戒。
好在“娘亲”都回答上来了,范大人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季宁感到这件成人之美之事他好像是办砸了。
可能是因为共同上阵杀过敌的同袍战友之间总是更亲厚些,季玶在与乔婉儿经历了“生离死别”后,开始对“扮演对食”这件事乐此不彼。
且经常性地会去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若我是福枝,在面对乔婉儿时,会如何做?”
问多了以后,他便有些凌乱了,分不清自己是真心想要这样做,还只是为了表演好一个“对食”。
反正陆乙觉得,他的主公好像是连思想都快变成“福枝”了——总是想要寻机会去“巧遇”那个女子;还时常会苦恼,不知要送什么礼物给那个女子。
陆乙只得开导他,送什么不重要,相见欢足矣。
虽然每次“巧遇”的机会都十分难得,甚至看到对方时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季玶觉得他好像学会了眉目传情。
一大早,明心殿那边传话来,说让园艺局派个会爬树的侍奉,带上个长梯子,去明心殿的后院给小皇上掏鸟蛋。
最终,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落到了季玶头上。
原来,明天就是小皇上的殿前问试,他要考前吃彩头,只不过别人科举考试前要吃的彩头是状元糕、及第粥,他要吃的是鸟蛋。
据说上一次问试时,小皇上看到明心殿后园子的树上有鸟儿做窝下蛋,便着人去掏了两颗鸟蛋进补,不想这鸟蛋竟有奇效,他在第二天的问试中便拿了个甲等。
明天又到了殿前问试,小皇上为了拿个好成绩,又想到了要吃鸟蛋。
但是吃鸟蛋你得看季节啊,这快入冬了怎么可能有鸟蛋?就像是大冬天的想要吃西瓜,只能去找神仙帮忙。
园艺局里谁也不想去当这个神仙,才使得这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任务落在了季玶头上,因为最近大伙都发现,他爬树的功夫渐长,做事也比以前谦恭温和、更好说话了,干什么样的脏活累活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再说了,去明心殿可不是什么脏活累活,那可是个说不定能面见圣上的好差事,自然是非他莫属。
季玶倒也不谦让,不就是去掏个鸟蛋吗?掏不到,还能逼他下个鸟蛋不成?他想去明心殿,可不是想见皇上,是想巧遇乔婉儿,最近可是好久没见了。
到了明心殿,便被一个叫祥顺的太监引至后园子的一棵香樟树下,随后那人伸手往树上一指,说道:“福枝公公,可有看到那树上的鸟窝?”
季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较高处的枝桠上确实挂着个鸟巢,他冲着祥顺点了点头:“看是看到了,只是这快入冬了……”
他本想说,只是快入冬了,怎么可能还有鸟下蛋。话还没说完,便被祥顺打断:“你且先上去看看罢,小陛下昨夜梦到那树上的鸟巢有鸟儿做窝下蛋,一早起来就心心念念地想要找人上去看看。”
原来竟是做了个梦!便就下了这么一道荒唐的口谕。
君王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若将来自己做了君王,一定要以此自省,绝不做这样荒唐的昏君。
既然非要让去掏那不可能存在的鸟蛋,那就爬上去练练腿呗。
于是摆好梯子,简单活动了下腿脚,正准备上树,忽然听见一个高亢的宣声传来:“陛下驾到。”
季坪和身旁的祥顺闻言,便都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到忽然驾临的小皇上时,皆朝着圣驾走来的方向做出毕恭毕敬的施礼状。
季玶还顺带偷眼扫了一下那个“小昏君”身边的随从,只有一个太监,没有乔婉儿。
季宁这几日被即将到来的问试折磨得睡不好觉,晚上净做噩梦,梦见一堆大臣在他面前,一个接一个地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最终被问得惊醒。
昨天晚上总算是做了一个祥瑞之梦,梦见有鸟儿在他园子的鸟巢里下蛋,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一早起来便下了个命人去掏鸟蛋的口谕。
一想到明天就要殿前问试,季宁便在书房里如坐针毡,书本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当听说园艺局派来掏鸟蛋的人已经来了,便决定亲自到现场去观摩下以放松心情。
他走近树下那两人,看到其中一个陌生面孔,便知那定是园艺局派来掏鸟蛋的。先是将这个陌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你这侍奉可是园艺局过来的?”
“回陛下,小的正是从园艺局来的。”
“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唤福枝。”
“什么?福枝?你说你叫福枝?”季宁听到这个名字后,竟像是有些吃惊,随即用一种略带奇怪的眼光把面前这个叫福枝的太监从上到下地刮了一遍。
“小……小的确实叫福枝,福禄的福,枝叶的枝。”季玶察觉出了季宁异样的口气和眼光,心里不由地收紧——难道这个原主福枝和小皇上曾有过什么交集?
“福枝,你是哪里人氏?”
“回陛下,小的是苏宁府人。”
“哦,那是我认错人了,以前一个侍奉跟你这名字很有些相似,并非同一人。”
季玶听他这样说,立刻放松下来。
因是混进宫后,第一次见小皇上,且还是如此近距离,便就借机抬眼快速地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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