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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去的一路上十分顺利,他特意拐去了园艺局,在园艺局后院墙外的一棵香樟树的枝叶里,挂了一条黑色布条,那布条上打了个特殊的结,是他给陆羽报平安的信号,因为“南门”失手,他这个代号为“前门”的又被抓了,所以必须要赶紧把自己平安脱险的消息传递给陆乙,免得他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回去的一路上,季玶整个人像绷着的一根弦,心底那难言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如果是他手下的死士去做这件事儿,他觉得还可以理解,但这个王饼鱼冒死救他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他?
赌一把
季玶是偷偷潜出寻芳殿的,回来时自然也是要偷偷地潜入,且他衣服上还带着血,更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了,于是绕到寻芳殿后院墙外一处僻静的地方,准备从墙头翻进去。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头重脚轻地感到有些无力,本来是轻轻松松就能上的墙头,此时竟然让他生出了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因外墙边是个坡地,地面离墙沿的距离高低不等,于是他便寻了个高坡地的位置,也就是墙比较矮的位置,正准备爬墙上去,忽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遂本能地一个反身,朝着来人的方向就扑了过去。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已被他压制在了身下。
“主公,主公,是我,是我啊!”被压制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乙,他看到活着的季玶,激动不已。
季玶一看到是陆乙,一下子便松了口气,刚才好不容易攒起的力气也就势全都卸掉了。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陆乙抱住季玶一个翻身又把他压在了身下,然后竟趴在他身上低声哭了起来:“太好了,主公你还活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起来吧!”季玶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翻来覆去地滚草地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于是扶着他一起坐了起来,“陆乙你为什么跑过来,没有看到我给你留的信号吗?你这样跑过来是很危险的。”
“看到了,但我去接了西门的要取代号为“南门”的暗桩放置的消息,在这里遭遇埋伏,那么就一定是“南门”出事了。光复军放在宫里的暗桩有像陆乙这样的宫人和侍奉,也有羽林军和护卫,全部都是忠勇的死士,遇到情况后会把自己灭口,把关键的物件销毁。季玶目前只能做他们不会变节的最好打算……且羽林军要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来抓他,也说明自己并没有暴露,很有可能是“南门”在送消息的时候把这个地点给暴露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如何从这里逃出去,不被抓个现行……季玶从来都不是个遇事不决、优柔寡断之人,但此时却生出了不小的后悔:他不该一意孤行,不听陆乙的劝一定要亲自接消息,甚至可能他冒险进宫来当太监都是个错误。
脑中正混乱的想着后续的逃脱之法,忽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季玶快速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把那人挤在一处墙边,并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对方被扼住咽喉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几声气音:“福……枝,是……我。”
“你怎么知道是我?!”季玶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惊得一愣,因为他此时脸上是蒙着一块黑布的……适才逃跑的时候寻了个机会用黑布遮住了脸。
问话的同时,季玶也辨人出了来人,是王饼鱼。
王饼鱼张了张嘴,这一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因为刚才季玶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手上不由的一紧,又加强了些力道……就像是想要掐断脖子杀人灭口的那种力道。
季玶看他说不出话来,才意识到自己手劲过大了,赶紧把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些,让他能轻微地发出些声音。消息,他却说你这个前门好像是被抓了,我把你报平安的消息传出去后,还是心乱如麻,想着一定要亲眼看到主公才放心,所以就跑了来。”
“什么!陆乙,太不像话了,行事规则是白定的吗!我亲手放的标记怎么会有错!你知不知道破坏规则是十分危险的!”季玶听他这样说,立刻冷下了脸,他想到今天南门失守,活着的人竟还不按规矩行事,这般铤而走险,立刻气急。
“主公……我……呜呜呜。”陆乙像个被夫君训斥了的小媳妇,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以后不可再这样随意破坏规则了,南门已经失手,西门那边怎么说。”季玶看他比女子哭得还更加梨花带雨,于是赶紧缓和了下语气。
“西门说……哎呀,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主公,血!你受伤了!”陆乙看到季玶身上的血迹便赶紧查看。
季玶用手势制止住他:“伤势无妨,快说说西门到底怎么说的。”
“他说南门已殉职。”陆乙说话声有些低沉。
“那消息呢?”季玶并不意外。
“消息已经被南门毁了,他死前误导羽林军说自己是呙阳叛军的细作,官方并没有怀疑是光复军。”
季玶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那西门可有说,南门是怎么暴露的?”
“这个不知,但西门那边说,消息一出,便快速理了一下各条消息线,并没有发现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唯独南门出事了,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行事中出了什么疏漏,被羽林军察觉出了端倪。”
“唔,若真是这样,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我才会说,不按规则行事是大忌,否则必会因小失大,危及自身性命,甚至有可能危及光复军的大计。陆乙,千万千万切记!”季玶听陆乙如是说,再次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不失时机地把陆乙严厉地教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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