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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俊脸泛起薄红。
掌珠觉得新鲜,这个厚脸皮的狗也会脸红?
唇角的弧度没压下,蓦地上扬。再想假装没听懂,已晚矣。
萧砚夕掐住她脸蛋,“你再笑一个试试?”
“呕——”掌珠忽觉恶心,捂嘴干呕。
“......”
男人的脸都绿了。
还未进食晚膳,胃里空空的,根本吐不出东西。干呕后,掌珠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温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缓释了几分。
她浑身酸软乏力,想要栽头就睡,但想到腹中宝宝还未进食,扭头问道:“陛下,能传膳吗?”
萧砚夕深吸口气,吐出浊气,走到她身边,“一起。”
“陛下也未进膳?”掌珠感到诧异,宫里早过了晚膳时分。
萧砚夕定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自己为了见她,没有进食晚膳,“刚刚忙,没工夫吃。”
“哦。”掌珠半信半疑,拿过软塌上的藤垫,放在绣墩上,没招呼身边的男人,自顾自落座。
有了宝宝,恃宠而骄一点,无可厚非。萧砚夕默默安慰自己,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瓜,走到窗前传膳。
因太后事先交代,御膳茶房特意为掌珠准备了药膳,全是用来滋补身子的。
萧砚夕没去考虑这些,吃完一顿药膳,气血上涌,眼尾泛红。
他走到庭院内,坐在西府海棠下的摇椅上纳凉。
稍许,掌珠走出来,一手拿着软垫和蒲扇,一手拿着杌子,坐在男人身边,为男人轻轻摇蒲扇。
萧砚夕睁开凤眸,斜睨太监们一眼。
掌珠用蒲扇挡住他的视线,“是我不让他们帮忙的。”
“怀了身孕,就别干体力活了。”
“搬个杌子,摇个扇子,也算体力活?”掌珠继续摇蒲扇,“我没那么金贵。”
萧砚夕不认同,“你怀的是龙种,母凭子贵。”
“龙娃子也不想自己太金贵。”掌珠单手捂住肚子,拍了拍,“是,宝儿?”
“......”
一孕傻三年?
萧砚夕收回视线,仰望晚霞染红的天空,漆黑的瞳仁映出云朵的虚影。而映入眼帘的云朵,形如孩童。萧砚夕单手搭在眼帘上,陷入缄默。
掌珠静静陪在他身边,不是为了让自己能多接触他,而是让腹中骨肉多接触父亲。等离开皇宫,此生,都无缘再见了。
沉思间,一只修长玉手忽然落在她头顶,卷缩起手指,揉了揉她的头顶,动作极轻,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掌珠微愣,直直看着摇椅上闭眼的男人。
萧砚夕又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替朕,护好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掌珠心生好奇,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陛下怎么难过了?”
萧砚夕嗤道:“狗屁。”
“皇帝又骂人。”掌珠用软软的指尖戳他的脸,“教坏孩子。”
“......”
掌珠噗嗤一乐,额头抵在他肩上,盯着青砖上排成一排搬运碎屑的蚁群,“陛下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何会问这句话。明明进宫前,只想跟他生个孩子,管他喜不喜欢。可能是替孩子抱委屈,也可能是孕妇情绪波动大,没经细思,脱口而出?
萧砚夕最烦谁跟自己打感情牌,可这会儿心里莫名柔软,“嗯,喜欢。”
“真的?”掌珠眼眶发酸,“不是为了延续皇族血脉,而是单纯的喜欢?”
往事忆上心头,萧砚夕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房位置,闭眼道:“真的喜欢。”
掌珠弯唇,“宝宝听见了。”
萧砚夕一直没有睁开眼,破天荒地聊起童年,一段从未与人提起的旧时光。
他自幼不受萧荆喜欢。萧荆也从未花时间陪过他。朝臣、宫侍都知道,他们父子感情极不融洽。
在父亲面前,年幼的他不敢做错事,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而父亲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起初,他以为父亲只是性子使然,才会不拘言笑。直到瞧见闵贵妃身边的父亲时,才知,什么叫亲疏远近。
父亲一直盼着闵贵妃怀子,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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