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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曜安静地听了一会谢怀安的呼吸,确认无碍后,继续气定神闲地命令道:“不必多说了,脚伸过来。”
谢怀安:“…”
谢怀安能屈能伸,权衡一下,小心翻了个面。
他刚一动弹,脚踝上绑着的金锁链发出细碎的响声,配着乱成一团的锦被,两对歪了的枕头,分外奇怪。
“罪魁祸首”半跪在床边,依旧微微仰头,伸着手保持着要为他穿绒袜的姿势,温文尔雅地笑着,正经又认真。
谢怀安想捂脸。
啊……知道了知道了,又来。
谢怀安有心磨蹭,但肚子在叫,鸿曜又是一副油盐不进“不伸脚今晚就别吃饭了”的架势,只好犹豫着从绒毯里探出一只透白的脚。
这只脚常年不见光,像霜雪白玉或是一轮凄月,从绒毯里颤巍巍地探出来,圆润的脚趾蜷缩着,脚背绷紧。
细腻的脚背上,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接近愈合,结了难看的痂。
鸿曜温热的手捧住月光般的脚,阴暗地看着烙印,抬眼,看见金链子固定在纤细的脚踝上,又笑了笑。
“还疼吗?”
“没感觉了……”谢怀安不自在地动了动脚,“陛下……快些。”
鸿曜的指腹和手心都有薄茧。
以往鸿曜用真气梳理谢怀安脚底的穴位时,谢怀安只觉得痒得不行,想笑。今日被这么一握,他浑身都发麻了起来。
再被抓一会,不光是他的心不受控制,他的脑子也要不受控制了。
“若是先生不怕束缚,最好再敷些药。”鸿曜扶着谢怀安的脚,好像真是个医师在观察伤口的状况。
“陛下,别看了,冷。”
谢怀安低着头,耳朵尖已经烧红。
他刚才突然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想着鸿曜摆出这幅架势,是不是想亲一亲这只脚。
这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担心自己昏沉了这么久,脚背干不干净,香不香。要是鸿曜真的干了,他要躲,躲不开怎么办?
谢怀安想了半天,绷着脚等着,做了乱七八糟的心理准备。
结果柔软的足衣套到脚上,覆着薄茧子的指尖摸过伤疤,小巧的绳结系完,鸿曜都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谢怀安使劲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快跟着鸿曜成变态了。就在刚才,他听到鸿曜系好带子,平淡地说了一句“好了”,居然会觉得失望。
“先生,别愣着,换另一只。”鸿曜令道。
谢怀安不敢让鸿曜看到自己的神情,侧过头,老实地伸出左脚。
这只脚如出一辙地蜷着脚趾,微微发颤,显得可怜又紧张。
鸿曜抬眼一瞥,不动声色地笑了。
鸿曜捧着新一轮白皙的月光,面色阴沉地检查完伤口后,愉快地注视着小巧的脚趾。
鸿曜长了两颗尖尖的虎牙,悄悄凑近了一点,张开嘴做了个咬空气的动作,套好绒袜,平静说道:“好了……”
“谢,谢谢陛下……”谢怀安如释重负地收回脚。
刚一动,谢怀安就皱起眉头。
金锁链细碎着响着。
谢怀安方才全身被绕上金锁链,但真正被锁住的是脚。
一个小巧的金环套在他的脚踝上,每每移动时带着链条发出响声。
谢怀安以为这条链子已经结束了使命,既然要出门就该解开丢掉,而鸿曜严肃地半跪着,应该也是为了方便开启机关。
结果鸿曜真的只是帮他穿袜子,没有解开锁链。
谢怀安迟疑地望了一眼鸿曜,难以启齿地指了指下面:“这个,不去掉吗?”
鸿曜仿佛没听见一般,神色如常地起身替谢怀安系起斗篷。
又来了,谢怀安神经紧绷。
鸿曜替他系斗篷也系出了一股子缠绵悱恻的味道。
恨不得梳理好每一朵斗篷毛贴在他的脖颈,一点漏风的缝隙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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