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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安的眼角和鼻尖变戏法一样,说变红就变红。
上一秒还闪闪发亮在笑的眸子转头就委屈地瞪着,水光浮动。
谢怀安苍白着脸,咬着嘴唇憋了半天,好像要把先前疼出来的份都补上一样,眼角涌出大颗大颗的水珠。
“圣使来试探是最好的机会,陛下肯定也清楚……有时候就是想走不能走。”
谢怀安吸了吸鼻子:“我骗过他们了,示弱了,抛出诱饵了。日蚀就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要多久了,我们做了这么多,一定要走到圣坛上……”
鸿曜挤出一个笑容,放软了声音:“先生教训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这话一说,谢怀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谁知道他哪来这么多水,软趴趴地半躺在枕头上,也闹也不嚎,就这么不住掉着泪珠,抽抽搭搭地软声说着:“我也没想到这么疼,还丑……”
鸿曜握紧拳头,让指甲刺进手心。
谢怀安的泪让他心乱,他垂下眸子,忽然坐到床边,跟谢怀安挨得极近,近到一张嘴就能咬上鼻尖。
谢怀安的眼泪登时吓停了。
“不丑……”鸿曜道。
鸿曜已经有了计划,先压榨凌子游,然后绑来全天下排得上号的医师,一个个给谢怀安看手。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一定有一天,能变回让谢怀安笑出来的模样。
“陛下……太近了。”谢怀安拿气声说道。
这个距离用气声说话,彼此能听得一清二楚。
“近吗?朕觉得还好……”鸿曜微微侧头,跟谢怀安咬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谢怀安的耳畔。
“有、有点怪……”
“哪里怪了?”鸿曜义正辞严,“先生是朕的爱妃,朕随时亲一亲也是应当的。”
“这话就很怪!”谢怀安闭紧眼睛,睫毛颤动。
他的眼泪已经完全没有了,只有眼尾还留着浅淡的粉色:“陛下饶了我,是我错了,我的锅……”
“先生哪错了?”
“我不该装死装得这么彻底……”
“还有呢?”
“我发现不对之后应该先跟陛下……不行啊……”谢怀安皱眉,想了想说道,“有时候确实事急从权,没法跟陛下商量。”
鸿曜的神情阴了下来。
“比如什么时候……会不跟我商量呢?”
“突然的情况啊,意外啊什么的……陛下!”谢怀安僵硬了。
鸿曜撑着床,跟他脑门贴着脑门:“我数三下,先生可以躲。好了,时间到。”
鸿曜神色带着点凶狠,唇舌很温柔地吻过谢怀安泪水流过脸颊的痕迹。
“你讨厌吗?先生……不许让别人这么做。”
鸿曜轻咬了一下谢怀安的鼻尖。
谢怀安睁着水润的眼睛呆在枕头上,灵魂出窍一般。似乎没闹明白鸿曜在做什么,又像是完全停止了思考。够傻的。”鸿曜哼笑一声。
鸿曜的笑容突然消逝,神情变得有些狰狞,转瞬又柔和地笑了起来,喃喃开口道:“先生啊……我在玷辱你,我在推着你去送死……”
“怎么还愣着呢?先生该立刻教训我才是。”
“不,不是推着送死,是我自己要……”谢怀安艰难地抓到一个他能够回答的话。
鸿曜道:"怎么不是?血日当头,先生说正是为此而来,我真怕你为此而去……”
鸿曜说完,用唾液润湿了嘴唇,亲上谢怀安下颔干涸的血液。
“我想把你关起来,你说怎么办才好?”
鸿曜说着危险的话,语气却是轻柔的,好像压抑着浓烈的情感。
谢怀安战栗起来。
鸿曜的情绪感染了他,他失去行动的能力任由鸿曜咬着,心脏乱跳,仓皇地想看一眼那双碧色的眼睛,弄清这是为什么。
鸿曜的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凝固着深褐色的血痂。湿意将他们的血化开,融在一起。
“告诉我,先生。”鸿曜起身。
他俯视谢怀安,扭曲地微笑着。
“如果你看到了什么危机,提前告诉我……你是我永恒的真仙,我是个卑微的信徒。”
作者有话要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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