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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居然有一群穷凶恶极的人在深山里建了一个大寨,粗估里面男男女女至少有上千人的战力,都不知道存在多久了。
大理寺本身是个文人衙门,锦琛只能借兵,但京营那些老兵油子根本不理他这个一点威望都没有的年轻官员,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不管出了京城的部分。
幸而当年的九江卫千总秦放居然升了官,任京卫战兵营的游击将军,当年锦琛在南方时与秦放也有几次合作,两人也算颇有交情。
此次借兵,秦放听到锦琛准备去剿匪,心知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二话不说便应允,
而且亲自领兵跟着他前往五台山。
只不过秦放的权力也很有限,他只能领五百人,加上锦琛自己的班底约百人余,勉强凑了个七百人的军队,分头潜入了山林,将那寨子围了起来。
因为寨子砍掉了四周树林,他们无法离得太近,所以也无法确定里头的状况。不过趁着夜里,锦琛倒是乖乖地按照衣向华的吩咐,将牛筋草种子撒在了寨子四周。
过了几天,寨外的草地有了些许变化,不过大概也只有锦琛等人看得出来。
这情形令众人啧啧称奇,因为如今已是严冬,只差没有下雪,这草居然还长得起来,衣向华给的种子简直生猛有力。
亥时,星月无光,他们正埋伏在几个寨中出入的必经之路上,这几个出口还是斥候刺探了十几日做出的结论。
锦琛在一旁的树林与秦放等人商讨着,决定何时才是最适当的出击时间。
“根据余不凡带人打探来的消息,这个寨子约有八百至一千人的战力,还包含了女人。我们在人数上虽是完全的劣势,不过因为出其不意,加上今日无月,冰天雪地冻得人都犯懒,我们应能占点便宜。”锦琛将整个情况全盘托出。
高天进心急,低声抢话道:“大冷天的他们都在炕上睡死了吧!那咱们现在就立刻冲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德叔对行军布阵最有心得,不由敲了下高天进的头。“冲进去是找死吗?月黑风高的,这里可不是一般村子,你居然想冲到敌人的地盘里,光是地利之便就够我们死的。当然要让他们冲出来!只可惜他们将寨子周围的树砍了,我们无法做陷阱……”
“不,我们已经做了陷阱。”一直听着众人讨论的秦放,突然指着寨子外的大片平地,沉吟开口。“你们洒的那种子长出来的草,我白天看了下,发现那种草我认识,乡下管它叫『绊倒驴』,那草的根系发达,紧实的扎入土地,要清除十分困难,你们洒了那一大片,别说绊倒驴了,绊倒牛都有可能。”
锦琛听得眼睛一亮。“所以我们应该采取德叔的建议以逸待劳,让他们冲出来,试试这绊倒驴的威力!”
众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决定了行动方针后便四散而去。
子时,寨子周围突然同时发出了冲杀之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响彻云霄。寨子里一阵骚动,里头的人很快点燃了火把,负责巡夜的人发现四周围满了官兵,似要来攻寨,便马上摇响了警钟。
一时之间钟声大响,寨子里也出现了黑黝黝的人头,接着便看到他们东西南北的寨门大开,一大群人蜂拥而出。
“官府来剿寨了,咱们上啊——”
“杀光那些朝廷走狗,杀——”
里头的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官兵杀来,锦琛等人虽然营造出人多势众、杀气腾腾的表象,事实上却立在原地未动。
而后,令他们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
由寨子里冲出来那群人,有大多数往前跑没几步就被绊倒,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则是被前面的人绊倒。当然也有不明所以的人闷着头往前冲杀,踩着自己弟兄跌倒的身体都不知道,然后还没冲到锦琛等人埋伏的地方,他们也绊倒了。
居然还能这样?有人打了一辈子仗就没看过这玩法。官兵一方全数哑口无言,连要呐喊都忘了。
眼见敌人还没开始亮刀就直接扑地,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倒下,真可谓前仆后继。锦琛等人士气大振,乘机上前补刀,也不冲进牛筋草种植的范围。没多久时间,再听不到冲杀的声音,寨子里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剩下的就是清剿寨里一些老弱妇孺了。
子初开始发动攻势,子正不到战事就结束了,同时锦琛和秦放带来的人一个也未损伤,可说是压倒性的大胜。
秦放简直瞧得目瞪口呆,最后清点战果时,忍不住一脸钦佩地对锦琛说道:“我真是服了,你说那绊倒驴的种子是嫂子给的?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种方法?”
“还不是嫂子,但以后会是。”对于整个过程与结果,锦琛也是惊讶得哑口无言。他们好几个在战场上打滚过来的将官,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在小院子里侍弄花草的小女子。
“每回我出任务,她都会给我一些花花草草,像我在赣省调查毒粉一事,她就给了我几种植物做成香囊,在我险些中毒之际救了我的命,那香囊我到现在还戴着。之后我就任巡按时她给了我一盆一叶草,当时我们几个弟兄,被毒蛇咬伤还有各种热病,也是靠那盆草侥幸活命……”
锦琛滔滔不绝地说起衣向华对植物的精通及神奇,惊叹地摇头,“最后事实证明,她给我那些花草总能帮上大忙,而且对我的任务她通常只知道个皮毛,却总能切中要害、对症下药,我也搞不懂她怎能如此神奇。”
说实话,她每次都开玩笑她能与植物沟通,他从一开始的不予置评,到中间半信半疑,现在已深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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