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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华笑了。“记得就好,你应是从小练武的吧?以后还要做官,这山林里的野花野草野菇的,你最好多认识一些,说不定会有大用。”
依照平时的习惯,他该会嗤之以鼻地怼上一句,但这次他却罕见地闭上了嘴,认真的采起她说的那些能吃的蘑菇。
衣向华在旁观察了一阵,发现他的确没弄错,便放心地到另一个地方去采。
不一会儿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两人才歇手,几乎都装满了半个背篓。
“今天先这样,可以下山了。”衣向华见他满身汗,递给他一条帕子。
锦琛接了过来,发现这条帕子角落绣着茉莉花,白色重瓣的小花朵,连中间浅黄色的花蕊都绣得精细,像是跃然而出,竟让他一时舍不得用。
“擦擦汗吧!”她以为他不明白她递上手帕的用意,指了指他的额。
眉头一皱,锦琛拿着帕子正要胡乱的在脸上抹一把,余光却见到了不远处树丛里的动静,他突然警戒起来,抓住她的小手。
衣向华吓了一跳,正想缩回自己的手,却听他低声道——
“别动!”
她因此僵在了当场,不敢再有任何大动作,因为连她也听到了树丛里似乎有什么在动。
当她以极缓慢的速度转头过去看,赫然与一只钻出树丛的山猪对上了眼。
山猪如果不遇到挑衅,运气好的话会自己离开。
两人定在当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那山猪警戒地看了两人一阵子之后,突然慢慢的转头离开。
两人松了口气,原以为没事了,但那山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又一个回身,吭哧吭哧地朝他们直冲过来。
“小心!”锦琛抱着衣向华滚向一边,恰恰躲过了山猪的攻击。
“爬到树上去!”他很快地拉起衣向华,将她往身后推,自己则是抽起插在身后的柴刀,主动冲向了山猪。
衣向华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锦琛的拖累,便找了棵粗壮的大树往上爬,但她细胳膊细腿的,也爬不高,恰恰在山猪构不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担忧紧张地望向与山猪搏斗着的锦琛。
锦琛已在山猪身上划了几道口子,猪血滴得满地,但因为吃痛,更激起了山猪的野性,竟是不顾一切地冲撞他。
衣向华在树上看得紧张,咬紧牙根不敢尖叫,左看右看之后,她摘下树上一颗野果,朝山猪扔去。
她的手劲不大,但准头不错,野果直接砸在山猪头上,让山猪发现了她。
山猪或许知道锦琛不好惹,竟转移了目标,往衣向华所在的树木冲去,狠狠地往树干一撞,饶是树干粗壮都被撞得摇晃了一下,山猪又撞了好几下,那树都隐隐歪了半边。
此时锦琛将柴刀反手拿着,往山猪身上一扑,将柴刀插进了山猪的脖子。
山猪吃疼,嗷地叫了一声,重重倒在地上,这回再也没爬起来。
锦琛大口喘着气,见山猪死透了才猛地往地上一坐,抬头看向树上吓得脸色发白的衣向华。
“你这笨蛋干么去惹山猪!”他忍不住骂了她方才扔野果的鲁莽举动。
衣向华无辜地道:“我看山猪一直撞你,我怕你受伤,才会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想这树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你便可以逃了。”
“你在这里我可能逃吗?”锦琛又骂了一声,但显然语气没那么凶了。想到她竟是为了救他,他便什么狠话都说不出了。
“我就知道你可靠。”衣向华朝他虚弱地笑了,指了指树下的山猪。“你杀了山猪呢!太厉害了,晚上我们可以加菜了。”
被她猛然这么一赞美,锦琛嘴唇动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清了清喉咙,眼光却不敢再和她对上。“你还不下来,要在树上过夜吗?”
衣向华苦笑。“我下不去……”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锦琛差点没给她一记白眼,不过还是认命地走过去,看了看高度不高,便在树下张开双手。“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衣向华往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居然真的跳了下去,完全不怀疑他会接不住她,也丝毫没考虑什么男女大防。
锦琛直到抱住了她,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但怀里这娇柔香馥的身躯让他有些遐想,心忖自己的未婚妻抱一下应该没事,一下子居然忘了放开。
“啊!你受伤了!”在他怀里的衣向华,不意见到他手臂划破的衣裳居然流着血,连忙拍拍他。“你快把我放下!”
锦琛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衣向华左顾右盼,突然由路旁矮树丛里抓了一把叶子,在手里揉碎,接着撕开他的袖子,用带来的清水略微清洗后,将碎叶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用撕下来的袖子包紮。
“这种草叫黄荆,山下的农夫管它叫止血草,对于消肿止痛、收敛止血有不错的效果,急用时揉碎敷上就好,你认清楚了。”衣向华摘了片叶子给他。
锦琛仔细看了看叶子,赫然发现这是田间相当常见的一种杂草,没想到竟有如此功效,他即使内心别扭,也不得不承认又从她身上学了点东西。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爹要将他送到这鸟不生蛋的乡下来了。
在他胡思乱想时,衣向华已将散落的蘑菇捡好了,全放在一个背篓,这才又走过来,关心地在他身上左看右看。“你还有哪里受伤吗?”
她这般殷勤,让锦琛唇角微勾,“没有了。”
“我今晚烤山猪肉给你吃,犒赏你今日的英勇。”
“好。”他唇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被夸得有些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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