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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不只是示弱,几乎是恳求了,旁人听到这样的话全瞪大了眼,默默地退开了。
衣向华则是听得心里压抑,他的确是了解她的,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
她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竟默默化为无形。这与上回侯府退婚的情况如出一辙,他其实是不知情的,虽说他不是完全无错,毕竟又没有保护好她,但他的公事那般忙碌,无辜绝对大于失误。
然而他二话不说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求她原谅,只希望她不要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连朋友也做不成。
那个内心骄傲不已的男人,为了她如此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衣向华忍不住有些难过,竟是自己造成他这种转变。
她一直很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若她真的为了避掉来自侯府的麻烦,自此与他决裂,他的世界应该会因此崩溃。
本着对他那种无法控制的心疼,衣向华心软了,幽幽一叹。“我……是生气,但不会不理你的,此事原就防不胜防,我不怪你。”
锦琛双眼一亮,放下了心中大石,只是却不太笑得出来。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无忧无虑,什么情况都能微笑以对、泰然自若,但是为了他,她哭泣,她动气,从此失去了无忧的笑容……是他亲手把烦恼带来给她啊!
“我保证侯府的人不会再来骚扰你,我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虽是愧疚,锦琛的语气却斩钉截铁,还带了丝冷酷。
以前他对于侯府的态度是采取被动冷处理,以自身的漠然做为无声抗议。但今天这番话却代表着他要亲自对胡氏——他的母亲,主动反击了,而且反击的力道可能不弱。
他与侯府其实是一体两面,无论谁出手对付对方,都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只是看谁伤得重。以前他不愿出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这口气他再也吞不下了。
衣向华并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如果知道了,以她的善良说不定还会劝他两句,不过既然说不生他气,这一桩在她心中也就揭过去了,顺水推舟的转移话题。
“听说你的差事办得不错,让整个朝廷都忙起来,我爹都还在面圣呢,你怎么就带人来了?”衣向华对这是当真好奇。
锦琛也整理了下情绪,终于露出来了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笑脸,“我的差事能成功,你给的牛筋草厥功至伟。这么多年来,你给的帮助可不知救了我和我的兄弟几次,这回万岁高兴,大家都能升官发财,他们不就特地央我带他们来向你致谢?”
他唤来秦放几人一一介绍,几人没想到衣向华是如此出尘绝丽的一个人物,除了秦放早就见过她,勉强算是稳住了,其余人与她正式道谢时,都极力想表现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却反而显得蹩脚好笑。
衣向华不由喜欢起这几个直率的汉子,掩口笑道:“既然各位壮士都来了,今日冬至,不如留在寒舍用个便饭吧?今日我恰好准备了许多食物……”
“有什么好吃的?”高天进几乎是抢话,希冀的双眼晶亮地闪着。
红杏听到终于有自己答得上的,连忙说道:“姑娘今日做的好东西可多了。除了冬至必然要吃的汤圆,做了豆沙、芝麻、花生与猪肉口味,还有馆饰、红烧羊排、羊肉包子和羊肉烧锅子。那馆饰的大骨汤奶白奶白的,喝到口中浓稠又不腻口,吃起来鲜香带劲;羊肉包子个个又饱满又多汁,红烧羊排炖得软烂脱骨,更别说羊肉烧锅子用的是我们姑娘的秘制沾酱,外头吃不到的……”
“我光听就饿了啊……”高天进吞了口口水,毫不掩饰自己的嘴饥。
锦琛有些看不下去,敲了他后脑杓一记。“你能不能有点形象?别一副饿死鬼的样子,让华儿以为我们跟你是同一种人……”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余不凡及秦放的肚子同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锦琛利眼瞪了过去,两人不由尴尬得满脸通红。
锦琛觉得丢人现眼,气得都笑了,指着旁边的德叔说:“你们学学德叔,人家多么稳重啊!”
然而德叔却是干笑两声,说道:“其实我也挺饿的。”
好了,这几个果然都是同一种人。
衣向华被他们逗得笑靥如花,几个男人都差点看呆了去。
“时候也晚了,不若请诸位进来屋子里坐会儿,我们这就开饭了。”
几个男人因为尊敬锦琛,视他为兄弟手足,自然也都把衣向华当成嫂子看待,瞧她不见外,情感上及态度上一下子就亲近了,所以她一开口邀请,众人便也不客气地踏了进去。
不过他们也不是白吃饭的,有人帮衣向华烧火,有人去菜园挖菜,有人杀鸡宰羊,有人端盘送汤,冬季这样团圆的日子,几个至交聚在一起,忙起来也特别开心。
待到一桌子丰盛的餐点摆了出来,几个男人都要看直了眼,红杏更笑嘻嘻地捧出了一锁衣向华为衣云深酿的五粮液,更让他们大声叫好,欢声不休。
原应要男女分席,不过在场又没外人,也没长辈,大伙儿更不是那种迂腐的人,索性就凑在一处吃了。很快地,餐桌上推杯换盏,风卷残云,你抢我的肉,我偷你的羊肉丸子,连汤圆都要每种口味都吃到一颗才作罢,气氛热烈欣然。
红杏难得遇到这种场面,也跟着抢食抢得不亦乐乎。
秦放还算端得住仪态,但他身前的羊排骨堆得像山一样高。
德叔有些醉了,竟击箸唱起歌来,一边还能护着碗里的羊肉馆范不被抢走。
余不凡吃得翻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索性不说了,专注地抢了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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