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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王府都已经把镇国公府的丑事爆出来了,居然还想用这件事来说嘴?要不是碍在对方是王妃,胡氏早就翻桌了。何况这件婚事还让她与儿子的关系陷入冰冻,不由有些悻悻然地解释道:“琛儿的确是公事繁忙,别说没去汝阳王府拜会了,自他回京,安陆侯府他都没回来几次,连年节都在衙门忙碌着……”
这件事汝阳王妃当真不知道,最近汝阳王府也是多事之秋,她根本管不了太多外面的事。虽是面露了些诧异,不过并不影响她的来意,她摆出了王妃的架子,冷淡地道:“如此观之,锦琛似乎并不把汝阳王府当一回事,对这桩婚事不太上心……”
为免得罪王府,胡氏忍住气敷衍道:“等琛儿这两天忙完,我定然请他至王府拜访……”
“不必了!”汝阳王妃斩钉截铁地道。
语气之决绝令胡氏心头一惊,“王妃的意思是……”
她真是被搞迷糊了,这汝阳王妃竟不是来要个说法吗?现在又不要锦琛过去,到底她想做什么?
汝阳王妃板着脸,那倒八字眉深深皱起,显得有些阴沉。“既然锦琛无心,我们婠婠也不是没人要的,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你说什么!”胡氏瞪大了眼,当初可是汝阳王府自己找上门的,威胁利诱逼得她不得不同意。如今他们说订亲就订亲,说退婚就退婚,这是耍着人玩呢!“即便锦琛有些怠慢,却也不是王府可以随意退亲的理由……”
“本王妃说可以就是可以!横竖两家也只是口头议定,没换过庚帖,退亲也不会太麻烦。”汝阳王妃目光犀利,恶狠狠地瞪着胡氏,“这种事对女儿家总是吃亏,如果外头有什么风言风语,你们侯府就给本王妃担了,若让本王妃听到一句对媳婚不利的话,你们侯府最好小心点。”
汝阳王妃要退亲自有理由,不过事关重大,却是不能与胡氏明说,故而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就要走。
胡氏心急得忘了礼数想上去拦,还被汝阳王妃的婆子推了一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汝阳王妃嚣张地离开。
胡氏简直气炸了,她是第一次感受到遇到强权时的无能为力,就算她对汝阳王府再怎么愤怒,但丈夫不在儿子不挺她,她不能也不敢对他们出手。
对于汝阳王府这件亲事,胡氏如今是又悔又恨,她真的不明白,褚婠那么喜欢锦琛,几乎到了迷恋的地步,又怎么会因为锦琛没去拜会王府这么一点点小事就退亲?更别说锦琛刚升上大理寺少卿没多久,妥妥的御前红人、未来栋梁,前途一片光明,汝阳王府却在此时放弃了他?
然而再生气再迷惑也没用了,汝阳王妃都亲自过来放话,胡氏原就是被迫与其结亲,正好借此了断。她原应前往镇国公府,现在也意兴阑珊了,自己府里都一团乱了,哪里还有心力去管娘家的事。
只是在强烈的愤怒后,胡氏慢慢冷静下来,心中又转为深深的担忧。如今锦晟远在四川,但对京里的事可不是一无所知,他再如何疼宠自己,还是有底线的。而衣云深如今位居要职,少了锦晟在其中斡旋,如今侯府又没了汝阳王府的助力,衣云深会不会立刻出手对付侯府,替女儿出气?那人的智慧及手腕她听丈夫多次提起,胡氏自认是完全比不上的。
想到这里,胡氏不由不寒而栗……
而胡氏注定接下来好几天都要睡不着了,因为她的丈夫正在例行回京述职的途中。
她不知道的是,衣云深并非碍于汝阳王府才没有对安陆侯府出手,而是基于与锦晟的交情才放过了安陆侯府。
但汝阳王府可就被整惨了,不仅食邑俸禄被减少,经营的事业被打压,府里的下人主子们不时还会出点事,与其他权贵结怨,让汝阳王光解决这些事就疲于奔命,汝阳王妃也跑遍京中与各家夫人拉近乎,就没有一天得以清闲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与胡氏撕破脸退亲,足见汝阳王府与安陆侯府之间该是产生了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
当然这些事旁人都不知道,还以为胡氏最近行事低调都不参与聚会是因娘家事烦心呢。
年节朝廷休沐,国子监也散学了,衣云深在衣向淳来到官署后,也将女儿及红杏接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直到十六,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他才命人将女儿送回城外。
这一整个年节,衣向华自然没见到锦琛,不过她知道大理寺的衙门并没有休沐,便让衣府的侍卫送了份自家做的年糕过去,也算新年祝贺。
京里大部分的重要衙门都位在承天门与正阳门之间,如吏户礼兵工部等等,只有大理寺衙门与刑部却是独自位于城西的阜财坊,所以衣家的侍卫寻去,很容易就将东西递了出去。
衣向华不知道的是,那份年糕到了锦琛面前,才打开不到一刻,已经被众同僚分食而空。料丰味美,口齿留香,大理寺卿何大人甚至叫锦琛去多要一些,让他一阵好气。
年后回到城外小院,衣向华的日子又恢复平日的安宁闲适,一直到九九消寒图的梅瓣被添上了最后一笔,墨枝红梅,看上去意趣十足。
初春下了几场雪,让红杏很是兴奋,南方出身的她特别喜欢这种白雪瞪瞪的景致,只是天气当真冷得很,市集也冷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红杏的口腹之欲无法满足。
如今白雪已融,春光大好,红杏每天都要拎着篮子出门,有时买些腌菜,有时买些腊肉,今日更是特别,居然从城里买了好些山猪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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