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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去刨坟吗?”残魂笑着说:“我其实也不清楚康平帝的坟墓在哪里,毕竟在我救走阿宁之后,我就离开沵朝了。”
那时追杀他的人,追杀他的鬼太多了,他只有离开沵朝才能得到清净。
“不过我猜测……”他垂眸认真想了想,然后道:“应该是在太清观那座山下吧。”
“一千年没有更换过山门实在有些奇怪,两只恶鬼就算封印了危险性也十分高,况且还是沵朝皇族,需要有人看守才行,太清观作为看守陵墓者正正合适。”
“原来如此。”姜摇此前从未怀疑过康平帝的陵墓在太清观那座山下,他以为康平帝的陵墓会在修建在都城里面或者都城附近,因为按照古代的习俗,皇帝陵墓一般都建于都城附近,这样不仅便于后世嗣帝拜谒祖先陵寝,而且也便于对陵寝的管理和保卫①所以他一开始就直接去了淮城,以淮城为中心朝四面找去,原来最初的方向就错了。
明白康平帝的陵墓地址后,姜摇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他道:“谢谢先祖。”
残魂说:“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根据太清观的行事习惯揣测罢了。”
姜摇犹犹豫豫又道:“其实先祖……我还有一个问题。”
残魂:“……”
他拿自己的情敌小后人十分无奈,“你问吧。”
姜摇一五一十的说了:“是这样的,之前红红出来想要救我,谢长安好像把什么东西送到了红红的身上,然后就操控了她,虽然红红后面用舌尖血和我订了契约,但好像还是会受他操控,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他满是期冀的问着。
残魂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神色有几分为难:“这倒是很难办,他当初杀死了还是活尸的阿宁,便是想让阿宁以鬼物的身份活过来,为了可以操纵作为鬼物的阿宁,他先用了驭鬼阵,随即再用沾了自己心血的匕首杀死阿宁,如此一来只要阿宁成为鬼物时再灌入一次心血,就能以造物主的身份操纵阿宁。”
一口一个阿宁,六个阿宁,姜摇的神色又忍不住郁卒了几分,但还是压着身上钻心剜骨的痛认真听残魂继续说。
“你口中的什么东西是阴虫,阴虫里面是他炼化提纯过的与他血脉最接近的心血,阿宁接触到,他的造物主身份便确定了,这也是后来赵家制作鬼奴的方法。”
“想要解决……”残魂停顿了片刻,视线再次落在了姜摇身旁的竹篓身上,“得需要阿宁和你达到哪怕解除契约都能够心意相通的地步,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取代他造物主的身份,成为阿宁新的造物主。”
姜摇小声道:“那要……怎么才能知道我和红红达到了那种地步呢?”
残魂视线回到他身上,望着他微微笑了很久,在姜摇终于意识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过于扎人心的问题手足无措后,他缓慢回复道:“如果有一天,他愿意让你掀开他的盖头的话——”
那一身嫁衣于谢宁而言是屈辱。当他看到自己那一身鲜红的嫁衣,就会愤怒,痛苦,同样生前的遭遇令他抵触所有人的触碰。
当有一天有一个人可以掀开他头上的盖头时,就代表着那身嫁衣对他而言将不再是屈辱和痛楚的象征,他全身心爱着那人,于是对方便成了他新的“造物主”。
听到答案,姜摇声音放得更小:“这……这样啊……谢谢先祖。”
“我会努力的。”
残魂:“……”
坚强的继续微微笑着。
姜摇这时才注意到这一番交谈后,先祖残魂的身形又更淡了几分,如果说之前还能看出大概的相貌衣着,现下整个残魂都透着外面的光,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他说:“先祖你好像要消失了。”
“对啊,我快要消失了。”残魂袖下的双手从从容容抱在一起,温和回应:“不过应该也不能说消失。”
“你这个小后人既然要去刨别人的坟,我作为师祖,自然也是要帮几分忙的。”
他不紧不慢道:“我会将我的残魂连带着这一身的功德投入剑中,说来多亏你的福,我渡化了几百只厉鬼,以我的残魂炼剑,这剑威力会比从前大许多。”
“不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好歹我也喜欢过阿宁,等我炼剑以后,你们可不要在我面前做太亲密的举动,要做亲密的事的话也将我拿远一点吧。”
“不然那会伤我心的。”
毕竟他这个做先祖的才出现在姜摇面前一会儿,就已经郁卒了太多次了。
听到这话,姜摇憋了半响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呐呐说了句好。
残魂:“也不要事后用剑锤自己的手,那会让我联想的。”
那日他实在被逼无奈,看了那一幕后,心情复杂了很久,一直在思考自己生前是不是做了什么罄竹难书的恶事。
姜摇:“!!!”
颤颤巍巍,为……为什么先祖你可以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让人羞耻到爆头的话啊!!真的不考虑别人会羞愤到想死的程度吗!
过度的充血让少年道士脸颊上那层薄薄的粉色肉膜变得血红,默了半天,姜摇又憋出一个字:“……好。”
看着他这副只有陷在情爱中的人才能拥有的模样,残魂眼中多出了几分和他年轻面容毫不相关的慈爱和沧桑:“真好啊。”
什么真好?姜摇正想询问,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残魂就已经化作一缕青烟融进了他床边的剑中,随即一抹金色的光浮光掠影至剑尖,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本桃木铸就的剑,边缘透出利器的锋锐感来。
然后剑身一翻,干净利落滚下了床。
姜摇:“……”
救命,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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