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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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希望城邦的秋天，是忙碌而充实的。金黄的玉米棒子被一筐筐运回仓库，空气中弥漫着谷物干燥的香气。兽人们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按照江婉儿推行的“按劳分配”原则，家家户户都能分到足够度过寒冬的粮食，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江婉儿忙着指导大家如何晾晒、储存粮食，墨瞳则带着狩猎队和巡逻队，一方面储备过冬的肉食，一方面警惕着可能来自鹰族或其他方面的意外。两个小家伙，曜和月汐，被阿月和几个细心的雌性照顾得很好，在充足的奶水和灵泉水（极度稀释）的滋养下，长得白白胖胖，成了城邦里最受欢迎的“开心果”。

然而，在这片祥和背后，阴暗的角落里，毒蛇正在吐信。

阴暗潮湿的沼泽营地中，赵山得到了他穿越以来“最好”的待遇。虽然住的依旧是简陋的草棚，吃的也是粗糙的肉干和苦涩的根茎，但至少能填饱肚子，身上的伤在蛇族巫医（水平远不如江婉儿指导下的阿月）粗糙的处理下，也勉强结了痂。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被“重视”了。

蛇族女巫阴蝰将他视为一件有用的工具，时不时会召见他，询问关于“现代知识”的细节。赵山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更是绞尽脑汁，把脑子里那些半生不熟、甚至道听途说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添油加醋地描述。

“女巫大人，您看，这是我从附近找到的几种植物。”赵山献宝似的将几株颜色暗沉、形态怪异的植物捧到阴蝰面前，这是他凭着模糊记忆，指挥蛇族战士在沼泽附近找到的，“在我的世界，这些植物都带有很强的毒性，只要提取出里面的汁液，一点点就能让强大的野兽倒地不起！”

他指着一株开着惨白色小花的藤蔓：“这个，我们叫它‘断肠草’，据说吃了肠子会烂掉！”又指向一丛叶片带着诡异紫色斑点的灌木：“这个，像是我们那里的‘毒芹’，能麻痹神经，让人呼吸困难而死！”

其实他自己根本不确定这些植物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些，毒性又如何，但为了取信阴蝰，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说。

阴蝰冰冷的竖瞳扫过那些植物，她作为蛇族女巫，本身对毒物就有相当的了解。她能感觉到这些植物确实蕴含着不弱的毒性，但具体效果和如何使用，却不如赵山说得那么“神奇”。不过，赵山提到的“提取汁液”、“混合使用”的思路，倒是给了她新的启。

“光是让野兽倒地，还不够。”阴蝰嘶哑着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我要的是能让整个部落，在无声无息中衰弱、死亡的东西。最好是……混入他们日常饮用的水中。”

她的目标，直指希望城邦那赖以生存的水源！只要污染了水源，整个城邦，无论强弱，都将陷入灭顶之灾！这比正面冲突，要阴险和有效得多！

赵山听到这个计划，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投毒？污染水源？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要屠城啊！他来自现代社会的基本道德底线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惧和抗拒。

但这点抗拒，在对江婉儿的嫉恨和渴望得到阴蝰赏识的心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水……水源……”他喃喃着，脑子里飞快转动。他记得好像听说过，一些重金属或者化学物质污染水源会导致慢性中毒，但他哪里懂这些？他只能继续在自己有限的“知识储备”里搜刮。

“对……对了！女巫大人！还有一种方法！”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急切地说道，“除了植物，一些矿物也有剧毒！比如……比如一种亮闪闪的、红色的石头，我们叫它‘朱砂’，还有……还有一种黄色的、有臭鸡蛋气味的矿物……对，硫磺！这些东西的粉末或者提炼后的东西，混入水中，也能让人中毒！而且不容易被现！”

他其实根本不清楚朱砂（硫化汞）和硫磺的具体毒性机理和致死量，只是模糊记得这些东西有毒。他甚至不确定沼泽附近有没有这些矿物。

阴蝰却听得眼中精光连闪。矿物！这倒是她之前忽略的方向！蛇族对矿物的了解很少，但赵山的话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很好！”阴蝰满意地点点头，“我会派人去寻找你所说的这些矿物。同时，你负责指挥，将这些有毒的植物和找到的矿物，进行……‘提炼’和‘混合’，制造出能溶于水、毒性强烈且不易察觉的毒药！”

她将“研制毒药”这个可怕的任务，直接交给了赵山。

赵山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混合着恐惧和变态兴奋的情绪涌了上来。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竟然要在这蛮荒世界，亲手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毒药？这感觉既荒谬，又带着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

“是！女巫大人！我一定竭尽全力！”他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躬身应道，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谄媚而扭曲的笑容。

从那天起，赵山在蛇族营地里的地位似乎又提升了一点。阴蝰拨给了他两个手脚还算麻利、但地位低下的蛇族兽人当助手，还划出了一小片偏僻的区域，作为他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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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山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投入到了“工作”中。他指挥那两个蛇族兽人，将采集来的毒草捣烂、浸泡、过滤，试图“提取”汁液；又让他们将找到的、疑似含有毒素的彩色矿石砸碎、研磨成粉。整个过程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好几次都因为操作不当，导致负责捣药的蛇族兽人手上起了可怕的水泡，甚至昏迷。

赵山自己也是提心吊胆，但他已经被“复仇”和“证明价值”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他不断地回忆、拼凑着那些碎片化的知识，胡乱地进行着各种混合实验。他将不同的毒草汁液混合在一起，又将草汁加入矿物粉末中搅拌……制造出一些颜色诡异、气味刺鼻的粘稠液体或粉末。

他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这些“产品”，每次都是让那两个倒霉的蛇族助手，用抓来的小型沼泽野兽做试验。看着那些野兽在吃下或沾上他制造的“毒药”后，痛苦地挣扎、抽搐直至死亡，赵山在恐惧之余，竟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成就感”。

“成功了！女巫大人！您看，这只水鼬只舔了一口，不到半刻钟就死了！”他兴奋地向前来查看进度的阴蝰汇报，指着地上那只口吐白沫、身体僵硬的野兽尸体。

阴蝰看着那死状凄惨的水鼬，又看了看石碗里那滩墨绿色、散着恶臭的粘稠毒液，冰冷的竖瞳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错。”她难得地夸赞了一句，“继续改进，要让毒性作更快，更不易被察觉。尤其是，要能大量溶于水，而不改变水的颜色和味道太多。”

“是！是！”赵山连连点头，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用武之地”。

他却没有看到，阴蝰看着他时，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看待死人般的冷漠。在她眼里，赵山不过是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一个承载着异界恶毒知识的容器罢了。

毒药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点点被“完善”，如同沼泽中滋生的毒瘴，悄无声息地蔓延，目标直指那片象征着希望与未来的城邦水源。

而希望城邦，依旧沉浸在丰收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源自熟悉之人的恶毒阴谋，尚一无所知。安宁的表面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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