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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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午间风波（第1页）

理论课结束的钟声在史莱克内院回荡，沉闷的余音尚未散尽，奥斯卡已轻轻推了推身旁睡得脸颊压出红印的宁荣荣。“荣荣，醒醒，下课了。”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像九宝琉璃塔上拂过的晨风。

宁荣荣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中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她甩开奥斯卡的手，粉色的公主裙袖口擦过桌面，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纵：“奥斯卡！谁让你碰我的！”十三岁的小公主早已习惯了奥斯卡无微不至的照料，那份从小在九宝琉璃宗里被长老们捧在手心养成的骄矜，让她将这份好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碍眼。她讨厌他总像个影子似的跟着，提醒她该吃饭了，该修炼了，该注意仪态了——仿佛她还是那个需要人看顾的幼童。

“我只是…”奥斯卡的话被宁荣荣尖利的声音打断。

“你只是什么？你是我什么人？一个被捡回来的帮手罢了！”宁荣荣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九宝琉璃塔武魂的微光在她掌心一闪而逝，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别总跟着我！烦死了！”她用力推开挡路的椅子，头也不回地朝教室外走去，留下一个娇小却异常决绝的背影。

奥斯卡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那句“捡回来的帮手”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习惯了宁荣荣的任性，习惯了她的颐指气使，甚至习惯了她在长老们面前撒娇时偶尔流露出的、对他这个“帮手”的依赖。他默默付出，甘之如饴，因为九宝琉璃宗给了他栖身之所，更因为…他心底深处，一直藏着对这个明媚少女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喜欢。他以为自己的好，终有一天能融化那层骄纵的外壳。可此刻，那层外壳碎裂开，露出的不是柔软，而是冰冷的、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利刺。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尖，又被少年死死压下。他善良，甚至有些自卑，但并非没有自尊。他可以忍受旁人的轻视，唯独无法承受来自最在意之人的羞辱。看着宁荣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奥斯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最后一丝习惯性的关切，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方向，低声说了一句：“…中午了，该去吃饭了。”

回应他的，只有走廊尽头传来的一声模糊而敷衍的“知道了”，随即彻底没了声息。

一只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奥斯卡肩头。戴沐白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金色的短下，那双异色双瞳带着一丝了然和属于星罗皇子的傲然。“走，小奥。”戴沐白的声音爽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大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管够！”

奥斯卡抬起头，看着戴沐白真诚的脸。这位星罗帝国的四皇子，邪眸白虎武魂的拥有者，背景显赫，实力强劲，却意外地没有架子。在九宝琉璃宗时，奥斯卡就深知皇室贵胄的分量，邪眸白虎更是星罗皇室的象征。戴沐白主动认他做兄弟，这份情谊，在宁荣荣冰冷的背影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

“谢谢戴老大。”奥斯卡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宁荣荣离开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收回目光，跟着戴沐白大步走出教室。

另一边，马小桃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几步就冲到唐昊天面前，火红的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昊天！走，吃饭去！听说内院食堂新来了个厨神，做的红烧金鳞鱼一绝！”她笑嘻嘻地想去拉唐昊天的胳膊，动作自然又亲昵。

唐昊天还没答话，旁边已经响起一道清脆却带着明显戒备的声音：“昊天哥！”

唐舞桐拉着唐三和小舞挡在唐昊天身前，粉蓝色的长微微扬起，清澈的蓝眸带着审视的意味，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马小桃。“昊天哥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她特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眼神在马小桃和唐昊天之间扫视，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意味。唐三和小舞站在她身后，表情有些尴尬，却也隐隐透出维护之意。在他们看来，这位突然冒出来、对堂哥（昊天哥）过分热情的红学姐，实在有些“来者不善”。

“女朋友？”唐昊天一愣，黝黑的眼眸里满是纯粹的困惑。他看向唐舞桐，眉头微蹙，认真问道：“女朋友是什么？一种新的武魂吗？还是辅助修炼的魂导器？”十五年来，他的世界被昊天锤的轰鸣、重力拟态的压迫、魂环吸收的凶险填满。母亲玉天依教导他的是力量与责任，父亲唐啸灌输他的是宗门与荣耀，老师玉天依锤炼他的是战斗与生存。关于情爱，关于男女之间那些细腻的牵绊，从未有人在他那片被力量占据的精神之海中投下过一颗石子。这个词对他而言，陌生得如同异界的语言。

“噗——哈哈哈！”马小桃先是一愣，随即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火红的梢都在颤抖，“女朋友？武魂？哈哈哈！昊天弟弟，你也太可爱了吧！”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抹了抹眼角，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唐昊天的肩膀（这次唐昊天没躲开，只是依旧一脸茫然），“我是他大姐！懂不懂？内院一班的大姐头！罩着他的！”

她目光扫过表情各异的唐三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的弧度：“既然碰上了，一起呗！我请客！就当…嗯，庆祝咱们一班‘怪物’们第一次聚餐！”她大手一挥，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豪气，“交个朋友嘛！以后打架也好有个照应！”

唐三看着马小桃坦荡的笑容和那双明亮的、毫无阴霾的眼睛，心中的戒备消散了大半。小舞也眨巴着粉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大姐头”。唐舞桐抿了抿唇，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对方的大度和“大姐”的自称，让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唐昊天则完全没在意这些弯弯绕绕。他只听懂了“吃饭”和“请客”。对于刚刚在上完理论课的他而言，补充能量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女朋友”还是“大姐头”，远不如一顿饭来得实在。

“好。”他言简意赅地点头，率先迈开步子朝食堂方向走去。阳光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对复杂人情世故的懵懂与直率。马小桃笑嘻嘻地跟上，唐三、小舞和唐舞桐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一行人穿过绿树成荫的学院小径，朝着飘散着食物香气的内院食堂走去。午间的阳光暖融融的，将少年少女们的身影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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