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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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源低语（第1页）

“味道不怎么样，但……勉强能填肚子。”

曲微尘沙哑而冰冷的话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死寂的洞窟中激起无声的涟漪。泉眼上空，那光形噬魂兽的虚影剧烈扭曲，无数只眼睛死死锁定着这个突然出现、气息微弱却散着令它本能战栗的混沌气息的人类，出无声的、充满惊怒的尖啸。凯恩、伊米尔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填肚子？她把那恐怖的光触手……当成了食物？

曲微尘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她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暗金色的血液从崩裂的伤口不断渗出，但她眼神中的光芒却锐利如刀。刚才千钧一之际，她并非凭空出现。在外部平台引爆混合能量的瞬间，她确实被卷入了空间乱流，但眉心的星钥印记和体内那缕生异变的“余烬”在生死关头自护主，竟引导着她穿透了不稳定的空间壁垒，坠入了这条连接洞窟的、被苔藓掩盖的古老通道。通道内充斥着精纯却狂暴的寂灭元气，她几乎是凭借本能，疯狂运转“余烬”进行吞噬和同化，才勉强扛住了空间撕扯和能量侵蚀，但也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伤势更重。

此刻，她体内的情况极为诡异。新吞噬的寂灭元气与原本的“余烬”核心并未完全融合，而是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下共存，仿佛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稳定炸弹。但这股力量，也让她对眼前这所谓的“寂灭心源”和其“守护灵”，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近乎本能的……压制感？仿佛她的“余烬”本质，凌驾于这寂灭能量之上。

“嘶嘎——！”噬魂兽虚影似乎被曲微尘的挑衅和那缕令它不安的气息彻底激怒，放弃了对其他人的攻击，整个光形躯体猛地收缩，随即爆出更加刺目的光芒，化作一道凝聚了恐怖精神冲击和湮灭之力的纯白光柱，如同天罚之剑，朝着曲微尘当头劈下！这一击的威力，远之前的光触手，誓要将这蝼蚁连同其体内的异种能量一同净化！

“曲顾问小心！”伊米尔骇然惊呼，想要冲上前，却被那恐怖的精神威压震慑得动弹不得。

凯恩等人也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面对这毁灭性的一击，曲微尘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躲？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开！挡？拿什么挡？唯有……以攻对攻！赌这刚刚吞噬、尚未驯服的力量，能克制对方！

她不再压制体内狂暴的能量，反而主动引导那缕新生的、灰中带金的混沌气流，逆流而上，迎向那道纯白光柱！同时，她将残存的灵识高度集中，沟通眉心的星钥印记，引动一丝微弱的秩序之力，试图稳定这狂暴的能量洪流，使其不至于瞬间反噬自身！

“寂灭……归墟……吞！”

她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双臂虚抱，那缕灰金气流在她身前化作一个微小的、却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混沌漩涡，正面撞上了纯白光柱！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仿佛物质与能量被从根源上抹除的湮灭声！灰金漩涡与纯白光柱接触的瞬间，光柱如同冰雪遇阳，前端迅消融、瓦解，化作最精纯的能量粒子，被漩涡贪婪地吞噬！漩涡以肉眼可见的度膨胀、凝实！

噬魂兽虚影出惊恐万状的无声咆哮，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对方以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掠夺、同化！它试图切断联系，但那灰金漩涡却产生了一股恐怖的吸力，死死缠住了光柱，反向抽取着它的本源！

“这……这是什么力量？！”黑牙看得头皮麻，浑身冰凉。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霸道的力量，竟然能直接吞噬“守护灵”的攻击甚至本源！

伊米尔则瞪大了眼睛，探测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让他难以置信：“能量属性……无法解析！层次极高！它在……它在分解并吸收寂灭心源的能量！这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不……是更本源的……转化？！”

短短数息之间，庞大的纯白光柱竟被那不过拳头大小的灰金漩涡吞噬了近半！噬魂兽虚影变得黯淡透明，出哀鸣，再也维持不住攻击形态，光柱溃散，它惊恐地缩回了泉眼之中，激起一片涟漪，再不敢露头。

灰金漩涡缓缓消散，融入曲微尘体内。她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但气息却诡异地凝实了一丝，周身的裂纹似乎也愈合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吞噬了部分噬魂兽的本源能量，虽然过程凶险，但对她的伤势和“余烬”的壮大，竟有奇效！

洞窟内一片死寂。众人看着那个独立泉边、衣衫褴褛却仿佛魔神般的身影，久久无言。敬畏、恐惧、希望……种种复杂情绪交织。

“曲……曲顾问，您没事吧？”伊米尔最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上前搀扶。

曲微尘摆摆手，示意无妨，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恢复平静、但光晕波动明显紊乱了几分的泉眼，眉头紧锁。刚才的吞噬，让她与这“寂灭心源”有了一丝更深层次的联系。她感觉到，泉眼深处，那个缓慢搏动的“心源”核心，似乎……并非完全的死物？其中蕴含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充满古老沧桑和……悲伤的意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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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苍老、虚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波动，如同游丝般，悄然传入她的识海，也隐约被灵觉敏锐的伊米尔所捕捉到：

“……外来者……拥有‘源初’气息的旅人……感谢你……击退了‘噬魂’的躁动……”

谁？！曲微尘心中一震，灵识瞬间扫向泉眼深处。

“……是我……‘寂灭心源’……残存的……守护意识……”那意念断断续续，充满疲惫，“……也是……被禁锢于此的……囚徒……”

守护意识？囚徒？众人面面相觑，这反转太过惊人。

“你到底是谁？老沈想用我们做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曲微尘集中意念，沉声问道。

苍老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凝聚力量：“……此地……乃上古‘轮回之契’的……一处阵眼……‘寂灭心源’……是维持契约平衡的……能量枢纽之一……亦是对抗‘终焉吞噬’的……最后屏障……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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