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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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深渊回响（第1页）

地下废墟的通道深邃而压抑，空气混浊，弥漫着金属锈蚀和机油腐败的刺鼻气味。曲微尘指尖跳跃的微光只能照亮前方数米，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伊米尔紧随其后，呼吸急促，手中的探测器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捕捉着那断断续续的信号源。

“信号强了一点……来源在左前方……大概五百米深处……但干扰很严重，有强烈的能量屏蔽……”伊米尔压低声音，紧张地汇报。探测器上另一个读数让他心惊肉跳：“环境中的‘寂灭元气’浓度在异常升高……而且……有微弱的生命反应信号……多个……非人类……能量特征……混乱且充满敌意！”

曲微尘微微颔，灵识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延伸。她的“混沌星火”对环境的感知远仪器。她不仅能感觉到那信号源和阴冷气息，还能察觉到更深层的东西——这片废墟下方，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被强行撕裂后又粗糙愈合的空间断层，断层另一端连接着某个……充满混乱与毁灭意念的亚空间维度？而那信号源和阴冷气息，正位于断层最不稳定的边缘区域。

“小心，前面有能量陷阱。”曲微尘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伊米尔。她目光落在前方通道拐角处一块看似普通的金属板上，灵识感知到其下方埋设着精巧的、与周围寂灭元气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一丝秩序烙印的能量触器。这陷阱的风格……与“方舟”基地的防御系统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和……恶毒。

“能解除吗？”伊米尔紧张地问。

曲微尘没有回答，她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极其细微的“混沌星火”，轻轻点向金属板边缘。灰金色光芒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渗入金属板下的结构，没有触警报，而是以其混沌包容的特性，瞬间同化、湮灭了触器的核心能量回路。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走。”她站起身，继续前行。伊米尔看得目瞪口呆，对曲微尘的力量有了更直观的敬畏。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破败，随处可见激烈的战斗痕迹——融化的金属墙壁、深不见底的弹孔、以及一些早已风化成白骨的、穿着古老制服的尸骸。从残存的标识来看，这里似乎是一个名为“净土计划第七前哨站”的军事科研基地遗址，毁灭于至少数百年前。

那微弱的信号源越来越清晰，同时，那股阴冷的、充满恶意的气息也越浓重，仿佛实质的冰寒，渗透骨髓。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被暴力破坏、半掩着的厚重合金大门。门后是一个广阔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已经停止运转的环形控制台，控制台中心有一个被撕裂的缺口，缺口下方幽暗深邃，散着不稳定的空间波动——正是那个空间断层的入口！信号源和阴冷气息，都从下方传来。

控制台周围，散落着更多尸骸，死状凄惨，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生命力。大厅四壁布满了巨大的抓痕和腐蚀痕迹，显然经历过可怕的战斗。

“信号源……就在下面！强度……在波动！好像……在挣扎？”伊米尔指着断层入口，声音颤。探测器上的生命反应信号也集中在下方的黑暗中，如同窥视的饿狼。

曲微尘走到断层边缘，向下望去。下方并非彻底的黑暗，而是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如同极光般摇曳的暗紫色光晕，光晕中充斥着狂暴的空间乱流和令人心智混乱的低语。断层的岩壁上，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如同肿瘤般蠕动的暗红色肉瘤和粗壮的、类似植物根须却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触手在缓缓摆动。那阴冷的气息源头，就隐藏在这些肉瘤和触手之中。

“是亚空间生物……被这里的空间裂缝吸引而来，扎根于此。”曲微尘眉头紧锁。这些生物的气息与她之前遇到的影蚀魔物有些相似，但更加原始、混乱，充满了对现实物质的贪婪吞噬欲。它们似乎被断层下方的某种东西（或许是信号源）所吸引，但又因为空间乱流和某种限制无法完全进入这个层面，只能盘踞在断层边缘。

就在这时，那断断续续的信号源突然变得清晰了一瞬，传递出一段加密信息，但其中夹杂的通用求救频率片段却异常清晰：“……第七前哨站……最高权限数据库……‘净土’核心协议……遭遇……‘边界吞噬者’入侵……请求……紧急支援……坐标……”信息到此中断，信号再次变得微弱。

“净土核心协议？最高权限数据库？”伊米尔眼睛一亮，“这可能藏有对抗‘收割者’的关键信息！甚至可能是‘方舟计划’的源头！”

但危险也显而易见。那些“边界吞噬者”（显然是指那些亚空间生物）盘踞在数据库的入口处。

“我下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建立临时通讯中继，尝试破解信号，获取更多信息。”曲微尘当机立断。下面空间乱流强烈，伊米尔下去必死无疑。

“太危险了！下面那些怪物……”伊米尔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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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暂时上不来，下面的空间结构不稳定，我能应付。”曲微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需要数据库里的信息，这可能是了解“收割者”、“轮回之契”乃至这个世界真相的关键。而且，她隐隐感觉，那信号源似乎……在主动引导她？

她不再犹豫，运转“混沌星火”，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灰金光晕，纵身跃入了那暗紫色的空间断层！

天旋地转！狂暴的空间撕扯力和混乱的精神低语瞬间袭来！但“混沌星火”形成的护盾稳如磐石，将大部分冲击化解、吸收。曲微尘如同游鱼般在乱流中穿梭，灵识锁定下方信号源的位置，快下潜。

断层并不深，约百米后，她落在了一片相对稳定的、由破碎金属板和晶体构成的平台上。平台中央，是一个半埋的、布满裂纹的圆柱形金属舱室，舱门洞开，那微弱的信号源正是从舱室内出。而平台四周，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暗红色的肉瘤和金属触手，它们感应到活物的气息，立刻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蠕动、延伸，朝着曲微尘扑来！那阴冷的、吞噬一切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滚开！”曲微尘眼中厉色一闪，双掌拍出，灰金色的“混沌星火”如同浪潮般向前席卷！火焰所过之处，肉瘤和触手出凄厉的尖啸，迅枯萎、碳化、最终化为飞灰！它们的混乱能量被“混沌星火”轻易同化、吞噬！

这些亚空间生物的力量层次，远低于“寂灭心源”的本源，在本质更高的“混沌星火”面前，如同冰雪遇阳！

清理掉挡路的怪物，曲微尘快步走入金属舱室。舱室内一片狼藉，控制台大部分已损坏，只有中心一个被应急能量包裹的、布满裂纹的水晶柱还在微微光，信号正是从中出。水晶柱旁，坐着一具穿着古老研究员制服的干尸，尸体的手还按在控制台的一个按钮上，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尝试送信息。

曲微尘走近水晶柱，灵识探入。由于能源近乎枯竭且损坏严重，大部分数据已丢失或无法读取，但一段预设的、最高优先级的日志影像和一些核心协议摘要，因为信号送机制而被保留了下来。

影像激活，一个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绝望与决绝的中年研究员虚影出现：

“记录者：净土计划第七前哨站，席科学家，李牧。时间……已无意义。边界屏障即将崩溃，‘吞噬者’主力正在突破最后防线……我们失败了……”

“净土计划……根本是个骗局！所谓的‘飞升净土’，不过是‘观察者’（收割者？）为我们这些‘实验样本’准备的……最终回收场！轮回之契……是枷锁！确保文明在达到某个阈值后，被定期‘修剪’，以防止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终极混沌’被唤醒……”

“但‘观察者’也并非全知……他们在恐惧……恐惧某种源自宇宙源初的、越秩序与混乱的‘变量’……我们意外现，‘净土’核心协议深处，隐藏着‘观察者’自己留下的……一个后门？或者说……一个针对‘终极混沌’的……最终保险措施？触条件未知……”

“信号……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后的希望……给后来者……找到‘源初变量’……或许能……打破轮回……”

影像到此中断，研究员李牧的虚影带着无尽的不甘消散。

曲微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净土计划是骗局？收割者是“观察者”？轮回之契是文明收割的枷锁？目的是防止“终极混沌”苏醒？而“观察者”自己，似乎也在惧怕着什么，甚至留下了“最终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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