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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心说不好,连呼吸都屏住了,更是紧紧贴着棺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约三十秒之後,有一阵特别轻微的风从他的脸颊吹过,好像有什麽东西从他脸前溜了过去。
老陈还是没有动,他调节着呼吸,与黑暗中的那个东西比拼着耐性。
就这样硬生生地等了五六分钟,在老陈进来的铁门那里突然动了,一个东西极快地闪了一下,门发出吱呀一声,马上又关上了。
至此老陈才确定刚才这里确实有活物。这个活物肯定也有一定的智力,但视力应该不是特别好,否则关灯之後他照样会被袭击。
“然後我又等了一会,”老陈说,“以防万一。”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在原地等了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里整个空间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死寂,一片死寂,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做任何事只是毫无意义地等待非常难熬。我知道那种感觉,每次我在试图躲避什麽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时间被无限拉长,我现在都可以想象老陈当时等着不动的心情。
十分钟,他没有移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贴在那里,像一个耐心的猎手一样,沉默又机警地蛰伏着。
终于,没有任何预兆的,入口处那扇门发出了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幽幽响起。
一个身影闪了出去,飞快的地消失了。门在它身後缓缓地关上,地堡重归沉寂。
“我来之前注意到了门移动的痕迹和门轴的夹角,第一次它推门的时候,明显没有推到留下的最大痕迹的地方。”
老陈说。
“所以它第一次根本没走,只是在试探我而已。”
我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畸形人。如此的智力,看来大脑变形并没有影响他的聪慧程度。
那个东西离开之後老陈掏了口袋里捡来探路的小石子丢向各个角落。没有什麽其馀的响动,那个东西应该确实是离开了。
等到他再次点亮手中的灯,照向四周的时候。他发现四周的水泥壁上有许多的抓痕,似乎是有什麽东西用爪子扣着墙面,在沿着墙行走。
他顺着抓痕一路向上看,向上——直到看到洞顶。
老陈直接把灯给我们打开,照向洞顶。
洞顶墙壁上固定着钢条,上面安装者电灯。电灯早就不见了,不知道是装了还是没装,只能看见上面有非常清晰的爪痕。
“我当时就在这里。”
老陈指了指那个抓痕的正下方。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在老陈躲避在这的十几分钟内,这个怪物就是这样凭借着它尖锐的脚爪在墙顶爬行,搜寻下方的闯入者。
它视力不好,但智商绝对在线——它应该已经发现了老陈在这里。在他头顶上方的钢管上痕迹最多,也最重。
老陈所感受到的那阵风,应该就是这只高大的怪物,弓着身躯在他头顶徘徊停留时所遗留下的纪念。
老陈讲得波澜不惊,我听得已经冷汗津津。把我放在那个环境下我必死无疑,这里的所有生物的狡诈都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也并没有像他一样如此细致的观察力。活到现在真可以说是全凭侥幸。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们有关了,老陈查看了两三个棺材,几个棺材里都是空的,他还未细查,就听见上方传来声响,怕是那个东西回来了,就赶紧随便钻进了一个棺材里。
“那我们听见的那个数数声呢,”我说,“是你放的吗?”
老陈摇了摇头,“不是,”他打开手电,照向那具尸体,“应该是它发出来的。”
我也看向那具尸体,周子末已经把它翻了过来,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它的那张扭曲的脸,心里又泛上一阵恶心。
周子末似乎完全不受它的相貌影响,他伸出手去,直接用手往怪物的喉咙里掏。老陈在给他打着手电筒,他的力气非常大,我都能在这里听见他把怪物的下颚关节掰出卡卡的响声。
“这就是祭司,”我不自觉离他们稍微远了一步,“也不是很强。”
“死了当然不强,”周子末一边干活一边说,“活着的时候他会和山有非常强大的链接,普通人是很难抵御的。”
我问强大的链接是什麽,“是一种能力,”老陈说,“一种把所有异常变为正常的能力。”
随後他给我举了个例子。
一般而言,我们人类群体对于某些和我们长得不一样,又类似人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很多游戏里的怪物设计都是在像人的基础上加入某些非人的部分。
这种东西只需要出现,就会给人类带来极大的恐惧,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祭司,他曾经是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在正常人当中的。
你可以想象,如果你身边有一个长着羊头的人,它不会说话,身形比正常人要高出一大截,并且总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你肯定不会认为它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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