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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碰到乌衣的那日,沈问涓走在玄英山麓的草场上,旷野无声又无垠,恰似他梦境里空旷得近似虚无的空间,那一瞬间沈问涓爆发出了类同于他定心时强烈的信念,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乌衣已经不重要了,那个时候他的後悔压倒其他所有的情绪。
他不该将柳尘兮带回潜宗,他带着柳尘兮流亡于凡间仙界,死在繁光门或是潜宗的追杀下,或是让他留在在仙馆,不曾触及过温情的幻梦……都比如今的结局好。
冲他挥刀的是什麽人,他已经看不清了,他悍然把剑对抗的是自己的愧疚养大的心魔,又仿佛是那个不知名的巨大空间里直面那柄不祥的大剑,他幻想着自己一剑斩断燃烧的符咒,回应柳尘兮声嘶力竭地呼救。
火光在剑下落幕,乌衣被灵台深处埋藏的灵力击倒,沈问涓高高举起手中的剑,他早就看不清眼前人,想要一剑击穿的是出卖柳尘兮茍活的自己,也是踏着尸骨道貌岸然的仙君。
薛七的钢爪穿透他的胸膛时,他并没有觉得疼,在追悔莫及的幻境里,他拉起了跪在虚无里的柳尘兮,就像他们出逃的那天晚上。柳尘兮擡头看他时,好看的桃花眼里清晰地倒映着烛火,这一次沈问涓没有再装聋作哑地欺骗逃避。
他正视了柳尘兮眼里的火光,从此烽火燎原。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在幻境里他还在对柳尘兮说:“师父带你走。”
离开这里,去一个凡民无罪,灵根也无罪的地方,没有觊觎和居高临下的掠夺,也没有高低贵贱决定的牺牲。
在薛七愣神丶谢胤咳出血沫时,沈问涓倒在了并未燃起烽火的草场上。
一夜不眠,对定心修为的乌衣来说不算什麽,但薛七却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身体不怎麽强健的凡人,吹了一阵子山风,他觉得头有点疼。
潜宗君子器的真相终于呼之欲出了,唯一有处不太清明的,他在回弟子舍的路上问起卫峥月:“柳尘兮脊柱里面的那把剑是怎麽回事?”
“那就是阵眼。”卫峥月走在他前面,“潜宗正史里面哪里好意思说呢,正派仙君压制鬼门大阵的关键阵眼是一把邪得不能再邪的邪物。也正是因为这样,离魂剑虽然压住了阵眼,但自身的凶性又造成新的不稳定,当时修玉君投身其中散尽修为,不是做了阵眼,而是给那凶器做了剑鞘。”
所以君子器的故事并不假,只是潜宗的先圣也没办法坦然承认自己还借力于邪祟,所以故事修修补补,霜君由那故事推测凡人替代不了修玉君,才让沈问涓抱着一丝侥幸,把柳尘兮送进了潜宗。
可见仙门正事,都不知道为了粉饰太平增添了多少矫饰,虚虚实实早看不清了。
最终柳尘兮还是成了这一代的“器”,在他之前那些“器”一般进去不久就变得疯癫,过不了多久就被凶煞的阵眼熬得油尽灯枯神魂皆丧
正因如此潜宗每隔十几年就要派出沈问涓之流四处搜集一批“器”,凡人寿数有限,但离魂耗费祭品的速度更快。在上一批器抵达潜宗时,沈问涓刚刚被沈家本家选中,送来潜宗供衔真长老差遣。十几年间沈问涓为主子鞠躬尽瘁,终于获得了信任,这一次主子选择派出他去执行这个任务,却没想到之後沈问涓出了这样大的岔子,更没想到他带回来的那个“器”会有如此效用,不知道是因为那副仙馆里待了六年也没被折腾死的根骨,还是那点难得却微薄的化气修为,他居然在阵眼里待了上百年,让他们百馀年高枕无忧,再不用偷偷摸摸地劳神找“器”。
薛七在卫峥月的叙述里明白过来,虽然卫峥月叫着薛七前辈,但柳尘兮却是比薛七的年纪还要大些,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孩子”。柳尘兮进潜宗的时候,薛七刚刚被两吊钱买进小安城;他被推进阵眼後当祭品的几年後,沈问涓才死于初出茅庐的薛七手下。
但柳尘兮也不是在离魂底下毫发无损。普通凡人在离魂之下撑不了多久,凶性的侵蚀最开始体现在五感上,五感消退,神智丧失,最後神魂一道被撕裂。柳尘兮一开始也不例外,首先没有的是嗅觉与味觉,他当时被困在虚无中动弹不得,这两样消减了也很难感觉到,直到有一天柳尘兮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侵蚀得很深了。
在感觉到听力也在逐渐消退之後,柳尘兮才明白为什麽他之前的那些器往往还不等凶煞之气撕裂神魂就会自己先疯。五感皆丧,意味着彻底的与世隔绝,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感知。那种在无尽孤独里缓慢等死的感觉,足以将人逼疯。
然而就在柳尘兮朦朦胧胧还剩一线听觉的时侯,沈问涓死了,他们之间一缕无法解释的牵连在那一瞬间被激发,就像沈问涓感受到他成器瞬间的痛苦,柳尘兮感受到了沈问涓临死所爆发出的意念,虽然没能也不可能形成燎原的火势,却吊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柳尘兮一分清明。
他依然恨着沈问涓,但仇恨也并非毫无益处,至少让他在虚无里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从那天起,柳尘兮的五感消退的势头停止了,再後来,一些五感之外能感知到的事物则越来越清晰。
虚无的空间里其实很拥挤,飘荡着许多残缺不全的魂灵,大部分都在号哭着自己的故事。柳尘兮没有其他事可做,不管是人是鬼,能听见声音总归要比一片虚无好。他逐渐分辨出了一些相对完整的声音。有两个声音争斗不休,在其他杂乱的声音中,这二位的神智似乎要清明些,也要完整些。
但这二位似乎长年不和,自柳尘兮听见的第一天起,他们之间就在互相碾压争夺着什麽,其他神识本就不稳定,在他们腥风血雨的争斗中被冲得七零八落也是常有的事。柳尘兮当时神魂尚且虚弱,按那二位斗法的程度来看,将他碾灭应该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于是他首先学会的是混在那些残破的魂灵里,虽然它们天天哭嚎吵得柳尘兮脑仁疼,但起码可以替他挡一挡斗法的馀波。
然而他还是被留意到了,柳尘兮当时不知道,随着他听得越来越清楚,他自己的神识也越来越成型。率先发现他的是两个里面又疯又暴躁的神识,按照声音推测,这位生前应该是个男人,年纪不算太轻,柳尘兮直觉他应当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落拓中年人。
有一天暴躁的神识将另外那个听起来要礼貌很多的神识踩在脚下,本来还在骂骂咧咧着“居高临下,道貌岸然,老子要把你们通通砍光”。这大约符合了柳尘兮的心念,所以神识一动,被那暴躁神识察觉。柳尘兮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大手一伸,掐着脖子拎了过去。
柳尘兮当时甚至反应不过来害怕,他早就深切体会过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也早就深谙恐惧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会让他在仙馆里受的凌辱少一分,也不会让剑没柄而入的痛轻一分。
他的神识总归来说还是很虚弱的,被暴躁神识拎着的都不成一个人形,还没有一条大狗拎起来长。既然已经弱成这样了,很多不必要的情绪就顾不上了,他只需要记得恨,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囚笼里,茍延残喘地等,等那本来就未必公平的天命,良心发现地开一次眼。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看来是等不下去了,柳尘兮发现遗憾的情绪似乎也被他摈弃了,他下意识地想闭眼,然而他眼睛已经瞎了,现在当作眼睛感觉四周的似乎就是神识本身,没有闭眼这种选择,他只好安慰自己神魂被冲散就代表一个人彻底的灰飞烟灭,大约是不会疼的吧。
然而那个平时疯且暴躁的神识拎着他,却没有如柳尘兮预料那般不由分说地将他捏散,而是将他拎起来看了好半天,似乎有点奇怪:“小鬼,离魂怎麽把你放进来了?”
柳尘兮茫然了片刻,见暴躁的神识暂时没有要捏死自己的意思,轻声问道:“离魂是什麽?”
暴躁神识当场勃然大怒,柳尘兮觉得自己要不是被他捏着,大约会被他的咆哮直接吹飞。那神识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冒犯:“无知鼠辈!竟然有修士不知天下第一的离魂剑?这仙界後辈都是些什麽货色?。”
言语间他还顺便踹了一脚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礼貌的神识,礼貌的神识咳了一声,吃力道:“我倒没听说过什麽天下第一,只知道离魂凶性甚重,是把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的邪物。”
暴躁的神识顿时就要再给他一脚,眼见他们又要一言不合开始动手了,柳尘兮不知死活地插了一句嘴:“我不是修士。”
两个神识都愣了愣,暴躁的那个将柳尘兮提得更近了些,仔细地瞧了瞧:“你那点修为确实不够看的,骨头还没二两重,离魂居然会放你进来……仙界是彻底完犊子了吗,後辈都是这种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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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七:虽然心是我掏的,但黑还是你们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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