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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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瞬间的暴虐（第2页）

那是纯粹为了“破坏”生物结构而创造出来的技术！

他总能找到甲壳最薄弱的连接点，总能用最小的力气破坏掉最关键的支撑结构，总能在敌人攻击的瞬间，利用反作用力制造出更大的伤害。他就像一个顶级的生物学家和工程师，对这些怪物的身体构造了如指掌，并且，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将它们一一肢解。

这已经不是bruta（残暴）了，这是一个冰冷的词汇无法形容的景象。这是一种……亵渎。对生命的、最彻底的蔑视和亵渎。

零的身上，在不断地增添着新的伤口。一只怪物的爪子划过他的后背，带起一大片血肉。另一只的酸液溅射到他的小腿，烧得滋滋作响。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这些伤口，对他来说，仿佛只是需要计算进去的、无关紧要的变量。

他甚至……开始利用自己的伤口。

一只追踪者从背后偷袭，张嘴咬向他的肩膀。零没有回头，他任由那口器咬入自己的血肉。但在怪物咬合的瞬间，他肩膀的肌肉猛然收缩，死死地“夹”住了怪物的獠牙！怪物一时竟无法挣脱。而零，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反手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开山刀抄起，看也不看，从自己的腋下，向后狠狠捅去！

“噗——！”

刀刃精准地从怪物的下颚贯入，直通大脑。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陷阱！

疯子！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灰鸦看着那个在血污和碎肉中穿行的身影，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她忘记了腿上的剧痛。她不怕怪物，她从小就在怪物的包围中长大。但她怕。她怕眼前这个……东西。

他不是零。至少，不是那个会因为一个伪装的孩子而心软的、笨拙的零。他是一个披着零的皮囊的……恶魔。

杀戮在继续。墓穴追踪者的数量在飞减少。它们不再是猎人，它们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它们开始恐惧，开始后退。这些诞生于废土的杀戮机器，第一次，在一个看上去比它们脆弱得多的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名为“天敌”的恐惧。

最后一只墓穴追踪者，也是体型最大的一只，它没有退。它出一声狂怒的嘶吼，岩石般的甲壳上，亮起了不祥的红色纹路。它在积蓄力量，准备动最后的、同归于尽的攻击。

零停了下来。他站在一片由怪物的残肢断臂铺成的地毯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向外淌着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落在了那只最后的怪物身上。

怪物冲了过来，像一辆失控的装甲车。

零也动了。他没有迎上去，而是冲向了旁边的一根水泥柱。他一脚蹬在柱子上，整个人沿着柱体向上飞奔，在怪物撞上柱子前的瞬间，他已经翻到了柱子的另一侧，如同鬼魅般，落在了怪物的后背上。

怪物扑了个空，巨大的力量让它一时收势不住。而零，已经像附骨之疽，贴在了它的背上。他的双手，死死地扣住了怪物头颅后方，连接着胸腔的两块巨大甲壳。

然后，他开始力。

“吼——！！！”

怪物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咆哮。它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把背上的东西甩下去。但那双手，就像两只铁钳，纹丝不动。并且，在一点一点地……向外掰开。

“咯……咯……嘣！”

随着一声巨响，那两块坚硬的甲壳，连带着下面的血肉，被零用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硬生生地从怪物身上撕了下来！

怪物的嘶吼，变成了漏气的悲鸣。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剧烈地抽搐着。它还没死，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威胁。

零从它的背上跳下来，走到了它那因为剧痛而不断开合的口器前。

他没有给予它痛快的一击。他只是蹲下身，伸出手，用手指，在那还在流淌着绿色血液的伤口里，摸索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灰鸦屏住了呼吸。她看着零，看着他脸上那种……近乎于孩童般的好奇与专注。他不像是在杀戮，更像是一个拆卸玩具的孩子，想要看看这个玩具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构造。

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残虐，比任何声嘶力竭的狂暴，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终于，零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从怪物的身体里，掏出了一个还在搏动的、类似神经中枢的器官。他把它拿到眼前，歪着头，仔细地观察着。

然后，在灰鸦惊骇的注视下，他五指收拢。

“啪。”

一声轻响。如同捏碎一个熟透的葡萄。

随着这声轻响，那头巨大的怪物，身体最后一次剧烈地抽搐，然后，彻底不动了。

整个地铁站，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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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零粗重的喘息声，和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

他做到了。他一个人，屠杀了整个墓穴追踪者的巢穴。

那股支撑着他身体的、来自远古的求生本能，在确认所有威胁都已清除之后，如同潮水般，迅退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重新出现了一丝属于“零”的迷茫和痛苦。

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剧痛，和越极限的疲惫，瞬间席卷了他。他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他的视线，越过满地的狼藉，落在了那个靠在墙角，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出了一声微弱的、沙哑的音节。

“鸦……”

然后，他的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了那片由他亲手创造的、血腥的尸骸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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