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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雨夜援手识阿炳
阿虎和阿福为秦观立好墓碑,深深礼拜后,沿着“七十二腰叉弯”继续赶路。行至山下一个小村落,向村民讨了口水,又朝惠山古镇而去。风从山谷里灌出来,带着雨后的潮气,吹得两人衣襟紧,脚步却比来时更稳——自山洼立碑归来,胸口那股温煦之气始终未散,像一盏灯,悄悄照着前路。
那时的惠山古镇,横街直街各一条。沿横街走,可直达锡山宝塔脚下;直街尽头,便是惠山寺大门。低矮的民房错落有致,青瓦上还挂着雨珠,家家户户门前摆着泥人小摊,只是街面行人稀少,偶有几个挑担的脚夫匆匆走过,也都缩着脖子,神色慌张。惠山寺门前,长着一棵古老的银杏树,高有数丈,树冠覆盖足有半亩地,根深叶茂,四五个大汉合抱不住。树皮皲裂如老人的手掌,枝桠横斜,遮天蔽日。树下坐着一位孤独的老人,头戴旧毡帽,帽檐压得很低,鼻梁上架着一副破墨镜,镜片上蒙着一层灰,正低头拉着一把老旧的二胡。琴弦嘶哑,旋律忧伤婉转,在空旷的街面上荡来荡去,听得人心里紧——他便是旧时闻名江南的民间艺术家阿炳先生。
阿虎和阿福刚到惠山寺,天空便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在银杏树叶上,溅起一片水雾。两人慌忙躲到树底下,正要找地方避雨,却见阿炳身子一晃,从石凳上摔了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胡琴,指节都泛了白。阿福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扶起他,脱下自己的褂子盖在他身上,又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老师傅,您没事吧?摔着哪儿了?”
盲人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叫阿炳,靠卖艺糊口,脚下滑了一跤,不碍事。”
“您就是阿炳师傅?”阿福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惊喜,“我爹在城里开元铁工厂做工时,常听您在街头拉二胡,说您的琴声能把人的眼泪都拉出来!”
阿虎也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阿炳道长,我是白云洞张道长的徒弟阿虎,师傅特意叫我来此看望于你。”
阿炳抬起头,空洞的目光对着阿虎的方向,愣了愣,随即连声说:“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你是阿虎吧。”
阿虎吃了一惊,眉头微皱:“阿炳道长,那还是十年以前的事了,我们就在白云观遇见过一面,您怎么会记得我的声音?”
阿炳轻轻一笑,笑得那样凄惨,那样无力,眼角甚至沁出了几滴浑浊的泪珠:“那年你才十几岁,跟着张道长来镇上买药,说话声音洪亮,像山涧的泉水,我这辈子听过的声音多了,唯独你的,记在了心里。”
阿虎心里一阵酸,赶忙说:“阿炳道长,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阿虎掉头朝惠山直街走去。雨还在下,他把外衣搭在头上挡雨,挨家挨户敲着门乞讨。有的人家闭门不开,有的人家探出头来,见是个陌生的年轻人,便递来半个麦饼或是一把碎米。阿虎一路走一路道谢,终于要来了两个自家做的麦饼、一个糯米团子和一碗温热的水——那糯米团子是村民刚蒸好的,里面包着青菜和少许肉末,冷却后也能瓷实干吃。阿虎赶紧揣在怀里,快步回到阿炳身旁。阿福接过水碗,小心翼翼地喂阿炳喝了两口,又把糯米团子掰成小块,递到他手里。阿炳饿极了,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嘴角沾了点糯米,阿福又掏出帕子,轻轻帮他擦干净。
阿炳歇了一会儿,气息渐渐平稳,缓缓道:“中午时,张道长已叫小道童给我报了信,说你们会来。我也掐算过,东洋鬼子的兵船已经到了长江口,很快就要攻打无锡了。我这几天一直在街上拉琴,想借着琴声提醒乡亲们赶紧躲避,可做起来很难呐——有的人舍不得家里的一点家当,有的人不信鬼子会来得这么快,还有的人,早就没了地方可去。”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乱世,活着太难了。”
阿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阿炳道长,您别太难过,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总能找到一条活路。”
雨停后,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晚霞。两人扶着阿炳,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破窑前。窑里虽然阴暗潮湿,却能挡风避雨。阿虎找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让阿炳坐下休息。夜里,阿炳抱着胡琴,又拉起了那《二泉映月》。琴声比白天更加凄凉,像寒夜里的冷风,又像孤雁的哀鸣,在破窑里回荡,听得阿虎和阿福心里酸。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顺着夜风飘来,清婉悠扬,字字清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阿炳猛地停住了琴声,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这……这是秦观的《鹊桥仙》!”
阿虎和阿福也愣住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异。阿福忍不住问:“阿炳师傅,您怎么这么肯定?”
“我年轻时读过不少古诗,秦观的词风温婉又带着几分苍凉,这《鹊桥仙》更是家喻户晓,我绝不会认错!”阿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又有些茫然,“只是……这荒郊破窑,深夜之中,怎么会有人吟诵这词?”
那低吟声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可破窑里的三人却都清晰地听见了。阿虎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股温煦之气似乎更浓了些,心里忽然想起山洼里秦观的墓碑,想起立碑时那阵奇异的清风和微光。他眉头微皱,轻声道:“难道……是秦观先生的英灵?”
阿福浑身一震,眼里满是敬畏:“虎哥,你是说……秦先生在护着我们?”
阿炳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乱世之中,人心向善,或许真的是先贤英灵,见我们处境艰难,特意来慰藉一二。”他抬手摸了摸胡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能得秦观先生英灵眷顾,也是一桩幸事。”
破窑外,月光透过窑口照进来,映着三人的身影,也映着那把静静躺在一旁的胡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诗句的余韵,让原本压抑的氛围,多了几分安宁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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