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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珩目光停留在那一架子的陶瓷器上,原本还很淡漠的目光,一瞬间好像柔和了下来。
片刻後,他侧目问道,“凌叔来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凌秩表情里的那些作为长辈的温和,一瞬间落了下去。
晏珩在他的瞳眸里,看到了锋芒。
“你还记得容煦吧。”凌秩道,“郑源的前妻。”
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晏珩的眸色就冷了下来,“怎麽敢忘。”
晏珩看向凌秩,一瞬间已经意识到了什麽,“她生病了,是吗?”
“你知道?!”凌秩有些震惊地看着晏珩。
“复查那天。”晏珩开了个话头,将那天的情况简单说了遍。
凌秩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比先前在自己公司和郑源提起这事时的姿态看上去,要更颓然。
凌秩声音低沉,“所以……榕榕知道了?”
“猜到了吧。”晏珩说,“他没去问那医生,所以也不知道她病情究竟怎麽样。他也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问他母亲。”
“我原本……”凌秩抿了抿唇,“想要保护榕榕,不想让他知道事儿的。”
凌秩将一份文件递给晏珩,“你看看。”
是容煦的病历。
晏珩迅速翻看过一遍,“甲状腺癌?”
凌秩点头,“她的结节形状和大小都很不好,我问过专家,说这种都不用做什麽穿刺诊断了,直接手术就行。而且甲状腺手术的预後其实不错,比起其他部位的要好多了。”
“问题是?”晏珩当然很快就听出来了凌秩这些话後面,肯定跟着个‘但是’。
不然凌秩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儿,来找他。
“她不手术。”凌秩的声音沉了下去,“就是预後再好的病,癌症也是癌症,就算是惰性的,一直拖着也不会好,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现在这个样子,想都不用想,到最後肯定是落在榕榕头上。”
凌秩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出来,“就榕榕的性子,他天性里的那些善良,根本不用多想。痛苦的肯定是他。”
凌秩所担心的,也正是晏珩所担心的。
“原本他爸爸想去,可我……”凌秩低着头沉默了。
凌秩不用多做解释,晏珩也能够明白。
就凌秩对郑源的感情,肯定不愿意。
凌秩肯定也不是自己不想去,但就容煦这些年对他恨之入骨的态度。
要真是凌秩去了,容煦说不定会觉得他是来看笑话的,破罐子破摔一刀子捅死他都不是没有可能。
晏珩瞬间明白了凌秩为何会来找他。
“我去吧。”晏珩说道。
凌秩看向他。
晏珩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我去劝她。”
“虽然我也没有什麽立场,但起码我面对她,不难受。”晏珩平静道,“没有你们面对她时难受。”
晏珩没有说的是,就算凌秩不来,他也已经让人去查容煦的病情了。
查到之後,晏珩应该就会有所行动。
凌秩这次前来,也只不过是让他把行动提前了而已。
凌秩离开之後,晏珩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晏苍已经离开了。
晏珩在主座坐下,侧目低声问了周岩一句,“我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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