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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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撬开硬壳（第1页）

刑律殿深处，禁神石密牢。

空气冰冷而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冻结。七间独立的囚室，将王通、李婉等人分别隔绝。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内外一切声音与神识探查，唯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散着幽光的“窥心石”，将囚室内的一切景象与细微的能量波动，实时传递到中央审讯室的数面光幕上。

老吴端坐主位，并未亲自进入任何一间囚室。他面前的光幕分成了七块，同时显示着七名内应的情况。他需要先观察，找到最合适的突破口。

初始阶段，七人的反应大同小异。

王通在最初的惊慌后，迅强作镇定，反复强调自己忠于联盟，要求面见林越长老申冤，对风纪卫的任何询问，皆以“不知情”、“记不清”或“流程所需”搪塞。

李婉则面色苍白，低头垂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柔弱模样，对所有指控矢口否认，只说自己兢兢业业，从未行差踏错。

张猛等几名低级头目或管事，则多是惶恐不安，或沉默以对，或语无伦次地辩解。

老吴面无表情地看着，指尖那枚铜钱无声转动。他知道，这些都是表象。在没有确凿证据面前，这些早已做好心理建设的暗桩，绝不会轻易松口。

“把东西给他们看看。”老吴淡淡吩咐。

风纪卫依言，将之前搜查到的部分证据，分别呈现在七人面前。

在王通面前，是那笔来源不明灵石的详细追溯记录，以及一份密写药水显影后的、记录着联盟部分资源储备情况的纸条残片，笔迹鉴定与其高度吻合。

在李婉面前，是她多次“偶然”记忆非权限信息的精确时间点与内容记录，以及系统捕捉到的、她神识在特定边境地点描述上异常停留的波动图谱。

在其他人面前，也分别是他们与他人异常接触的留影、无法解释的财物往来凭证等。

证据摆在眼前，七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王通额头渗出冷汗，但仍咬牙坚持：“这……这是诬陷！定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那些灵石是我远房表亲所赠，早已报备过！”

李婉哭声更大，楚楚可怜：“妾身只是记忆力好些，多看几眼何错之有？那神识波动，许是……许是当日修炼出了岔子……”

僵持，仍在继续。

老吴并不着急。他挥挥手，风纪卫退出了囚室，只留七人在绝对的寂静与冰冷的证据面前。

时间一点点流逝。密牢内无声的压力，远比严刑拷打更令人窒息。独自面对无法辩驳的疑点，想象着未知的惩罚，恐惧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他们的心神。

老吴的目光，主要停留在王通和李婉的光幕上。这两人知道的显然更多，心理防线也更为坚固。但他注意到，那名叫做张猛的护卫队长，眼神闪烁得最为厉害，呼吸也愈急促，显然内心挣扎极为剧烈。

“从张猛开始。”老吴做出了判断。此人地位不高，但接触防卫信息，心理素质相对较弱，更容易崩溃。

他并未立刻提审张猛，而是让风纪卫将其囚室内的光线调至最暗，温度缓缓降低，并间歇性地制造一些模糊不清、仿佛来自其他囚室的细微惨叫声与求饶声。

这种心理战术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

当风纪卫再次进入张猛的囚室，点亮灯光时，看到的是他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模样。

“我说……我都说……”张猛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便将自己如何被一名神秘人（不知影蚀身份）以重利和家人安危威胁，泄露了几处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的事情抖落了出来。但他层级太低，所知有限，并未能提供更多关于上层或核心计划的信息。

老吴并不失望。张猛的招供，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紧接着，另外两名小管事也在持续的心理压力和看到张猛招供（老吴有意让其知晓）的影响下，陆续开口，交代了一些零碎的、关于接收指令和传递信息的方式。

压力，开始向王通和李婉转移。

老吴适时地，让风纪卫将张猛等人“已招供并得到宽大处理”（实则暂时分开关押）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了王通和李婉。

王通脸上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了。他深知自己罪行更重，若其他人先招供，他将失去任何争取宽大的机会。在又经过一夜的煎熬后，当风纪卫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瘫软在地。

“我招……我全都招……”王通声音沙哑，带着绝望，“是……是影蚀大人……他许诺我资源和高阶功法，让我提供联盟的资源动向……还让我……让我在特定时间，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但经过筛选的信息，通过坊市的‘老陈茶铺’传递出去……”

他如同倒豆子般，交代了自己与影蚀接触的过程，泄露的信息内容，以及收受的好处。

“影蚀……他平时在哪里落脚？除了你，他还联系了谁？”风纪卫厉声追问。

王通茫然摇头：“他行踪不定，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地点也经常变换……我只知道，他提过在‘黑水泽’边缘，有一处备用的隐秘据点，但具体位置我不清楚……其他人……其他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黑水泽边缘……”老吴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虽然不够具体，但已是重大突破。

最后，只剩下李婉。

面对其他人都已招供的局面，以及风纪卫摆出的、从她住处隐秘角落搜出的一套微型密写工具和几份未来得及销毁的、记录了边境信息的草稿，李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不再哭泣，而是面如死灰，交代了自己被影蚀以家人性命胁迫，泄露部分非核心布防信息的事实。

七名内应，至此全部撬开硬壳。

虽然未能直接挖出更深层的“夜枭”或获取关于“焦土”计划的直接信息，但王通提供的“黑水泽边缘备用据点”这一线索，以及确认了影蚀的活动模式和部分联络方式，为下一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

老吴看着光幕上七人颓然绝望的身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对叛徒的仁慈，就是对忠诚者的残忍。

“立刻将‘黑水泽边缘可能存在影蚀备用据点’的情报，通报给赵虎长老和阿青长老。”老吴沉声下令，“同时，加强对刘三的监控。内应被抓，他背后的主子，绝不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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