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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伤本是不轻,一惊之下,身子摇晃,便要摔倒。
她小女儿只八九岁年纪,见母亲快要摔跤,忙双手拉住她手臂,可是人小力微,济得甚事?
眼见两人都要摔跌,张无忌抢上扶住纪晓芙肩头,手揽住芊芊细腰道:“纪姑姑,请进去休息一会。”
扶着她走进草堂。
灯火下只见她左肩和左臂都受了极厉害的刀剑之伤,包扎的布片上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又听她轻声咳嗽不停,无法自止。
张无忌此时的医术,早已胜过寻常的所谓“名医”
听得她咳声有异,知是肺叶受到重大震荡,便道:“纪姑姑,你右手和人对掌,伤了太阴肺脉。”
当下取出七枚金针,隔着衣服,便在她肩头“云门”、胸口“华盖”、肘中“尺泽”等七处穴道上刺下去。
其时他的针灸之术,与当年医治常遇春时自己有天壤之别。
这两年来,他跟着胡青牛潜心苦学,于诊断病情、用药变化诸道,限于见闻阅厉,和胡青牛自是相去尚远,但针灸一门,却已学到了这位“医仙”的七八成本领。
纪晓芙初时见他取出金针,还不知他的用意,哪知他手法极快,一转眼间,七枚金针便分别刺入自己的穴道,她这七处要穴全属于手太阴肺经,金针一到,胸口闭塞之苦立时大减。
她又惊又喜,说道:“好孩子,想不到你在这里,又学会了这样好的本领。”那日在武当山上,纪晓芙见张翠山、殷素素自杀身亡,怜悯张无忌孤苦,曾柔声安慰,又除下自己颈中黄金项圈,要想给他。
但张无忌当时心中愤激悲痛,将所有上山来的人,都当作是迫死他父母的仇人,因之对纪晓芙出言顶撞,使她难以下台。
后来张无忌年纪大后,得知当日父亲和诸师伯叔曾拟和峨嵋诸侠联手,共抗强敌,才知峨嵋派其实是友非敌,而于纪晓芙有温柔貌美,张无忌对她更是青睐有加。
两年之前,他和常遇春深夜在树林中见到了纪晓芙力救彭和尚,更觉这位纪姑姑为人极好,至于她何以未嫁生子、是否对不起殷叔叔等道德虚名,他却毫不关心,更喜抓其把柄,可以见机行事。
纪晓芙自己心虚,斗然间遇到和殷梨亭相识之人时便窘迫异常,深感无地自容,其实这件事张无忌在两年前便已从丁敏君口中听到,此时只是在思考如何利用此事利好自己。
他这时但见纪晓芙的女儿站在母亲身旁,眉目如画,黑漆般大眼珠骨碌碌地转动,好奇的望着自己,更是心神一荡:“母亲貌美过人,女儿也是好生漂亮”
那女孩将口俯在母亲耳边,低声道:“妈,这个小孩便是医生吗?你痛得好些了么?”
纪晓芙听她叫自己为“妈”,又是脸上一红,事已至此,也无法隐瞒,脸上神色甚是尴尬,道:“这位是张家哥哥,他爹爹是妈的朋友。”
向张无忌低声道:“她……她叫‘不悔’。”
顿了顿,又道:“姓杨,叫杨不悔!”
张无忌一脸玩味的笑道:“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倒跟我有些相像,我叫张无忌,你叫杨不悔。”
纪晓芙见张无忌眉眼带笑,并无责难之意,心下稍宽,向女儿道:“无忌哥哥的本领很好,妈已不大痛啦。”
杨不悔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走上前去,抱住张无忌,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
她除了母亲之外,从来不见外人,这次母亲身受重伤,急难之中,竟蒙张无忌替她减轻痛苦,心中自是大为感激。
她对母亲表示欢喜和感谢,向来是扑在她怀里,在她脸上亲吻,这时对张无忌便也如此。
纪晓芙含笑斥道:“不儿,别这样,无忌哥哥不喜欢的。”
杨不悔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其理,问张无忌道:“你不喜欢么?为甚么不要我对你好?”
张无忌笑道:“我喜欢的,我也对你好。”
在她柔嫩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杨不悔拍手道:“小医生,你快替妈妈的伤全都治好了,我就再亲你一下。”张无忌见这个小妹妹天真活泼,甚是可爱,一阵心神激荡,腹中不禁暖和起来。
那日舟中和周芷若匆匆一面,相聚不到一天,便即分手,此外从未交过一个女孩儿,这时不禁心道:“这女儿我定要拿下,倒先拿她妈妈练手”。
张无忌虽只十四岁,但自从邪气入体,心中淫邪日盛,身体也日渐育,越想体会那交合之乐,人伦妙事。
今日纪晓芙携女而来,更是伤重有求于他,正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正当张无忌低头沉思,思索着如何筹划,方可得手之时。
纪晓芙见圣手蓝伽简捷等一干人伤势狼藉,显是未经医理,她不愿占这个便宜,说道:“这几位比我先来,你先瞧瞧他们罢。这会儿我已好多了。”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他们是来向胡先生求医的。胡先生自己身染重病,不能医人,这几位却不肯走。纪姑姑,你并非向胡先生求医,小侄在这儿耽得久了,略通一点粗浅的医理,你若是信得过,小侄便瞧瞧你的伤势。”
纪晓芙受伤后得人指点,来到蝴蝶谷,原和简捷等人一般,也是要向胡青牛求医,这时听了张无忌这几句话,又见到简捷等一干人的情状,显是那“见死不救”
胡青牛不肯施治,何况张无忌适才替她针治要穴,立时见效,看来他年纪虽小,医道却着实高明,便道:“这可多谢你啦。大国手不肯治,请小国手治疗也是一样。”
当下张无忌请她走到厢房之中,剪破她创口衣服,觉她肩臂上共受了三处刀伤,臂骨亦已折断,上臂骨有一处裂成碎片。
这等骨碎,在外科中本是极难接续,但在“蝶谷医仙”的弟子看来,却也寻常。
张无忌看着她那雪白肩背上的淋淋伤口,心想:先治好了她的外伤,方便行事,再做图谋。
于是替她接骨疗伤,敷上生肌活血的药物,再开了一张药方,命僮儿按方煎药。
他初次替人接骨,手法未免不够敏捷,但忙了个把时辰,终于包扎妥善,说道:“纪姑姑,请你安睡一会,待会麻药药性退了,伤口会痛得很厉害。”
纪晓芙道:“多谢你啦!”
张无忌到储药室中找了些枣子杏脯,拿去给杨不悔吃,哪知她昨晚一夜不睡,这时已偎倚在母亲怀中沉沉睡熟。
张无忌将枣杏放在她衣袋中,回到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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