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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谨南掀了掀眼皮,遮住满眼幽深,把话题的选择权交到了她手里。
他淡淡道:“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周霁禾说:“是,就只有这些。”
她的脸色愈加惨白,周遭散发着浓浓的病态。
一如此刻从她嘴里说出的话。
越苍白,越破碎,越驱离。
郁谨南沉沉看她,直到确定她真的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才敛回眸光,面色如常地说:“睡一会吧,拔针的时候我叫醒你。”
“那我睡会儿。”
几乎是逃离一样,周霁禾放任自己平躺在病床上,很快开始闭眼假寐。
过了很长时间,她突然开口,打破了空气中凝结着的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那个男人叫杨朝,他喜欢的类型大概是段阮那样的。”
没挑明也没点破,可她知道他能懂她的意思。
周霁禾没睁眼,不太清楚此刻男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听到他说:“睡吧。”
睡吧。
简短的两个字,让她彻底失眠-
临近中午,两人回到了郁谨南的住处。
在车上时,男人全程寡言。到了家以后,他换好室内拖直接朝着厨房走,似乎并没有想和她搭话的意思。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屋内隐约传来番茄虾仁粥的味道。
周霁禾吸了吸鼻子,香气扑面而来。
莫名的,一股酸涩感涌现心头。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如何面对他,于是起身走向客卧。
在里面待了没几分钟,抬头便看到男人推门而入。
他靠近她,“来客卧做什么,把自己当客人了?”
周霁禾缓缓摇头,又随即点头,低声低喃了一句:“我还挺想把自己当成客人的。”
仿佛只有这么想,才能让她的负罪感少一些。
郁谨南没搭腔,缓声说:“出来吃饭吧。”
在他彻底转身之前,周霁禾倏地伸手攥住了他的右掌。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稍微使了些力,拉近了和他之间略带生疏的距离。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仰面问他。
男人掌心的温度足够冰冷,下颚线有些许紧绷,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看她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灼热或平静。
从没见他流露过类似这般的表情。
复杂难辨,像是失望,更像是无奈。
郁谨南转过身,空闲的那只手轻捏住她的下巴,“知道我会生气还要这么做。诺诺,故意气我的?”
似乎是被他宠惯了,周霁禾鲜少会感知到来自于他的压迫感。
她突然发现,原来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渐渐忽略了他本身的霸道和强势。
她下意识想挣脱开他的桎梏,换来的是他不断收紧的力度。
不会觉得疼痛,却没由来地感到紧张。
周霁禾吸了口凉气,出声解释:“我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的。”
“杨朝的事,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
郁谨南松开她,无声暗叹,然后低声开口:“诺诺,永远不要搪塞我。”
他在意的又何止这一点。
昨天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以及她彻夜消失后突然进了医院。
很多事他不问,是在等她主动开口,到头来却只等到了她的一句“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犹豫了一下,周霁禾还是主动圈住了他劲瘦的腰际,细软着嗓音柔声说了句:“我不想搪塞你,也不会搪塞你。”
显而易见地,她在哄他。
只要她肯稍稍服软,男人哪里还会再气。
她到底还是知道该怎么治他。
“生病了为什么不第一个跟我说。”
郁谨南敛眸,直直看向将脸颊贴在他腰腹位置的女人。
转瞬之际,他听到她嗡着嗓子回答:“本来是想说的,但是后来突然没勇气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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