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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与刘墉相见恨晚（第2页）

王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刘大人，臣在开封府惩治贪官时便已察觉，如今朝中贪腐之风日益盛行，若不及时遏制，恐怕会动摇国本。和珅党羽众多，盘根错节，想要整顿吏治，绝非易事。”

“王大人所言极是。”刘墉叹了口气，“和珅凭借皇上信任，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朝中官员要么依附于他，要么明哲保身。臣虽多次弹劾，却始终未能撼动其根基。如今王大人回京，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你我二人，一西一东，一刚一柔，若能同心协力，定能为朝廷扫清阴霾。”

王杰心中一动，刘墉这话，正是他心中所想。他在陕西时便听闻刘墉刚正不阿，今日相处，更觉其为人坦荡，志同道合。

“刘大人，”王杰目光坚定，“臣愿与大人携手，共除奸佞，整顿吏治。哪怕前路荆棘丛生，臣也绝不退缩。”

刘墉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好！有王大人这句话，臣便放心了。想我刘墉为官数十载，四处碰壁，今日终于得遇知音，真是相见恨晚啊！”

说话间，丫鬟端上酒菜，皆是些家常小菜，几碟咸菜，一盘腊肉，一壶米酒。刘墉拿起酒壶，为王杰斟满酒杯：“王大人，这是臣家乡的米酒，虽不及宫廷御酒名贵，却也醇厚可口。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

王杰端起酒杯，与刘墉轻轻一碰：“刘大人，能与大人相识相知，实乃臣之幸事。这杯酒，敬你我志同道合，敬朝廷清明，敬百姓安康！”

两人一饮而尽，米酒的醇厚在口中散开，暖意直达心底。

“王大人，”刘墉放下酒杯，神色凝重起来，“你在开封府惩治的赵德昌，并非孤立之辈。他背后之人，正是和珅的小舅子苏凌阿。苏凌阿现任河南布政使，平日里仗着和珅的权势，在河南为非作歹，克扣赋税，鱼肉百姓。此次黄河赈灾，赵德昌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便是有苏凌阿在背后撑腰。”

王杰心中一凛：“原来如此。难怪赵德昌被抓时，竟敢口出狂言，说有京城权贵撑腰。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错。”刘墉点了点头，“苏凌阿深得和珅信任，若是贸然动他，恐怕会打草惊蛇。如今钱御史正在江南勘察漕运之事，李侍尧与苏凌阿皆是和珅心腹，两人之间必有勾结。我们不如先从李侍尧入手，查明其贪腐证据，再顺藤摸瓜，扳倒苏凌阿，最后再集中力量对付和珅。”

王杰沉吟片刻，赞同道：“刘大人所言极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方能一击制胜。只是钱御史孤身前往江南，恐怕会遭遇不测。和珅心狠手辣，定会派人暗中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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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放心。”刘墉微微一笑，“钱御史刚正不阿，且心思缜密，臣早已派了心腹之人暗中保护。此外，臣在江南还有些旧部，定会协助钱御史查明真相。”

两人越谈越投机，从江南漕运到河南赈灾，从朝中吏治到地方民生，无话不谈。王杰说起在陕西时，如何带领百姓兴修水利，如何亲率兵丁围剿黑风教余孽，如何顶住压力革除弊政；刘墉则说起在江宁时，如何整顿漕运，如何打击盐枭，如何与地方贪官斗智斗勇。

“王大人，你在陕西兴修的泾惠渠，真是造福万民啊！”刘墉感慨道，“臣听闻，泾惠渠修成后，泾河沿岸万亩良田得以灌溉，百姓再也不用担心旱涝之灾，粮食产量大增。这般功绩，足以载入史册。”

“刘大人过誉了。”王杰谦逊道，“兴修水利，只是为了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臣在陕西时，见泾河沿岸饿殍遍野，心中甚是不忍。身为父母官，若不能为百姓谋福祉，愧对于皇上的信任，愧对于百姓的期盼。”

“说得好！”刘墉拍案叫好，“为官者，当以百姓为重，心中装着百姓，方能俯仰无愧。王大人，你我皆是寒门出身，深知百姓疾苦。如今朝中贪腐之风盛行，百姓生活困苦，你我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啊！”

王杰深有同感：“刘大人，臣幼时家贫，靠放牛读书才得以金榜题名。臣深知百姓生活不易，所以为官数十载，始终坚守本心，清正廉洁。只是如今和珅党羽众多，想要整顿吏治，难度极大。”

“难也要做！”刘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朝廷扫清阴霾，为百姓谋一条生路。王大人，你在开封府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惩治贪官，救下数万灾民，这般勇气，正是臣所欠缺的。”

“刘大人说笑了。”王杰摇了摇头，“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当时若不挺身而出，恐怕会有更多百姓死于非命。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管？”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映得满院清辉。丫鬟几次来催，两人却依旧意犹未尽。

“王大人，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舍下歇息？”刘墉说道，“咱们明日再接着聊。”

王杰起身告辞：“多谢刘大人盛情款待。今日与大人一席长谈，受益匪浅。臣还是回府吧，明日还要入值军机处。”

刘墉也不强留，亲自送王杰至门口：“王大人，明日军机处，和珅恐怕会有所动作。你要多加小心。”

“刘大人放心，臣自有分寸。”王杰拱手道，“明日若有变故，还需大人相助。”

“你我兄弟，何谈相助？”刘墉哈哈一笑，“明日军机处，臣定会与你并肩作战。”

王杰心中暖意融融，转身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刘府，王杰回望去，刘墉依旧站在门口，向他挥手道别。

回到家中，王杰毫无睡意。今日与刘墉相见，如遇知音，心中积压多年的苦闷与感慨，终于有了倾诉之处。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有了刘墉这个盟友，整顿吏治、打击贪腐的道路，或许会少一些艰难，多一些希望。

次日清晨，王杰早早便来到军机处。刚一进门，便见和珅面色阴沉地坐在位，几位依附于他的大臣也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善。

“王大人，你来的正好。”和珅冷冷开口，“昨日你举荐钱沣前往江南勘察漕运，今日便有奏折递到皇上手中，说钱沣在途中收受贿赂，滥用职权，皇上十分震怒，命你我二人彻查此事。”

王杰心中一惊，他深知这定是和珅的阴谋。钱沣刚离京不久，怎么可能就收受贿赂？分明是和珅派人伪造证据，想要阻挠漕运勘察之事。

“和大人，此事恐有蹊跷。”王杰沉声道，“钱御史为人正直，素来清廉，岂会做出收受贿赂之事？定是有人恶意中伤，想要阻挠勘察漕运。”

“王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和珅冷笑一声，“奏折上言之凿凿，还有人证物证，难道皇上还会冤枉了钱沣不成？依我看，此事定是钱沣利欲熏心，才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不如即刻下旨，将钱沣召回京城，严加审讯。”

“不可！”王杰立刻反对，“钱御史正在江南勘察关键之际，若是此时将他召回，岂不是让那些贪官污吏逍遥法外？和大人，此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钱御史，意图阻挠漕运勘察。臣恳请皇上恩准，派专员前往江南，查明此事真相，还钱御史一个清白。”

“王大人，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判断吗？”和珅语气凌厉，“皇上已经看过奏折，十分震怒，你还敢为钱沣辩解？莫非你与钱沣勾结，想要包庇于他？”

这顶帽子扣下来，分量可不轻。几位大臣纷纷附和：“和大人所言极是，王大人此举，恐有包庇之嫌。”

王杰心中怒火中烧，却依旧保持镇定：“和大人，臣并非包庇钱御史，只是此事疑点重重。钱御史刚正不阿，深受皇上信任，才会被派往江南勘察漕运。如今有人突然弹劾他收受贿赂，时机太过巧合。臣恳请皇上明察秋毫，切勿轻信谗言，错失整顿漕运的良机。”

就在此时，刘墉迈步走进军机处，恰好听到两人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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