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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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忠魂荡宇上＊＊（第2页）

“轰！”

他脚下的地面炸开一个浅坑，身体如同一条扑向烈焰的飞蛾，又像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孤狼，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朝着那道已从赵胤袖中射出的、漆黑如墨的致命毒箭，义无反顾地合身撞去！

度，快得出了他身体的极限，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残影！

“师尊！！”嬴玄隰被那声暴吼惊醒，赤金龙瞳猛地收缩，终于注意到了那道射向冷月的死亡之光，以及那道毅然决然扑向死亡的苍老身影！

他想要阻止，想要冲过去，但距离太远，赵胤的邪力触手如同附骨之疽般再次缠了上来！

“老狗！找死！”赵胤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赵天雄在如此重伤之下，竟还能爆出如此度，更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噗——！”

那支凝聚了赵胤歹毒心机和初代蛊本源之毒的黑色能量箭，并没有如预想般击中冷月，而是结结实实地，完全没入了赵天雄的胸膛！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腐肉落入强酸的“嗤嗤”声。

赵天雄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迅扩大、边缘不断被腐蚀消融的黑洞，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混杂着解脱与欣慰的神情。

他做到了。

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护住了少主人心中那点或许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光。

“呃啊——！”他张开嘴，想说什么，涌出的却是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和黑色毒血的污血。

但他没有倒下！凭借着那股不屈的意志，他猛地抬起头，独眼之中爆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死死盯住了祭坛上脸色铁青的赵胤！

“赵……胤……”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这一箭……还你……当年……‘黄粱引’……之‘恩’！！”

话音未落，他那只一直紧握的左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张开！

一道黯淡却锋锐无匹的乌光，如同挣脱了时间束缚的幽灵，自他掌心激射而出！那不是内力凝聚的气劲，而是一枚不过寸许长短、边缘磨损严重、却隐隐散着承影剑独特波动的青铜笛哨——正是当年嬴义仁随身携带的承影笛的残片！

这残片，他珍藏了二十年，如同珍藏着他破碎的忠诚与无尽的悔恨。此刻，它化作了复仇的獠牙，带着赵天雄最后的意志与灵魂碎片，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了赵胤的眼前，直取其眉心识海！

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承影剑意与赵天雄决死念力的袭击，完全出乎赵胤的意料！他仓促间偏头躲闪，同时调动邪力护体。

“嗤！”

承影笛残片未能击中眉心，却狠狠划过了赵胤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萦绕着淡淡青铜光辉的伤口！那伤口处，龙脉邪力竟一时无法将其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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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胤出一声又惊又痛的怒吼，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颊。

而就在他心神受扰、防御出现细微空隙的这一刹那——

“赵！胤！”

下方，目睹了全过程的嬴玄隰，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泣血般的咆哮！师尊用生命为他创造的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如何能错过？！

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凝聚于他的右拳之上！玄金血焰向内坍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拳芒，带着他所有的意志与怒火，如同跨越了时空，狠狠轰向了赵胤因受伤而微微暴露出的胸口空门！

“轰——！！！！”

这一次的碰撞，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整个祭坛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赵胤护体邪光瞬间破碎，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后方的巨鼎之上，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鲜血狂喷！

而出了这耗尽心力一击的嬴玄隰，也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玄金血焰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他苍白如纸、布满汗水和血污的脸庞。眼中的赤红稍退，显露出深深的疲惫与……巨大的空洞。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师尊坠落的方向。

那里，赵天雄的身影，在他视线模糊的尽头，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那具饱经风霜、承载了太多痛苦与忠诚的躯体，再也无法支撑，带着一抹仿佛解脱般的、极其微弱的笑意，向着冰冷的地面，缓缓倾倒。

独眼最后望向的，是嬴玄隰的方向。

那眼神中，再无复杂，只剩下最纯粹的、如父如师般的守护与期盼。

然后，彻底黯淡。

忠魂荡宇，血染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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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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