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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因“圣地”被玷污而起的戾气稍稍平复,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冷静,“您与这位玄慈方丈,交情如何?此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李长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迷茫:“玄慈大师……在嘉禾府,谁人不敬他一声‘活菩萨’?他主持报国寺二十余载,寺产丰饶,却从不奢华自用。每年青黄不接时,必在寺外施粥赈济,寒冬腊月,必开仓舍衣。府城修桥补路,他捐钱捐物从不落人后。更难得的是他佛法精深,谈吐不俗,待人接物谦和有礼,便是对贩夫走卒,亦是一视同仁,从无半点高僧架子……李某……李某实难相信,这样一位德行高洁的大师,会与这等……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有牵连!”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信仰崩塌前的悲鸣。
“德行高洁?”我轻轻重复这四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在椅子扶手上敲击着,出笃笃的轻响。姑苏二楼主那副悲天悯人的伪善面孔又在眼前晃动。“府尹大人,这世上,越是用金粉刷得锃亮的牌坊,底下埋的尸骨,往往越新鲜。报国寺香火如此鼎盛,每日香油钱流水般淌进去,寺中僧众吃穿用度几何?修缮殿宇又几何?剩余的钱粮,当真全进了‘赈济’的口袋?账目,您查过吗?”
“查?”李长生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沈壮士,报国寺乃方外之地,自有其度牒僧籍管理,寺产收支,向来只向僧录司报备,地方官府……无权过问啊!更何况……”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玄慈大师声望太高,在嘉禾一地,说是万家生佛也不为过!若贸然查他,无凭无据,只恐激起民怨,届时……”
“届时府尹大人您的官位,怕是要坐不稳了?”我替他说出了后半句,语气里没有讥讽,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
李长生身体一震,猛地睁开眼看向我,嘴唇哆嗦着,想辩解,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肩膀彻底垮塌下去,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他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近乎呜咽的声音:“李某无能……愧对朝廷俸禄……愧对治下百姓……更愧对血印禅院那些抗倭殉国的英魂啊……”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头那点市侩的算计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无奈和一丝敬佩的复杂情绪。这世道,清官难做,尤其是一个无权无势、还守着点良心底线的清官。冷月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陷入巨大痛苦和自责的李长生,紧抿着唇,眼神却异常坚定。
“府尹大人,”冷月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玄慈大师果真清白,查证便是还他一个公道。若其包藏祸心……”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利刃,“则更是要查!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报国寺一日不清,嘉禾便一日难安,那些莫名失踪者,也永无沉冤昭雪之日!此乃官府职责所在,何惧人言?”
李长生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疲惫至极的眼睛里,迷茫和痛苦渐渐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取代。他看着冷月,又看看我,最终,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冷捕头……所言极是!是李某……是李某优柔寡断,畏畏尾了!”他撑着书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那被案牍压弯的脊背,“查!必须查!只是……如何查?寺内情形不明,玄慈大师声望极高,若无真凭实据贸然搜查,只怕……”
“自然不能大张旗鼓。”我接口道,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手指点了点那叠指向报国寺的卷宗,“打草惊蛇,只会让蛇溜得更快,把尾巴藏得更深。这‘佛爷’的庙门,得换个法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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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壮士的意思是……?”李长生急切地问。
“乔装改扮,混进去。”我吐出几个字,嘴角习惯性地想扯出个玩世不恭的弧度,却只牵动了一下紧绷的肌肉,“他玄慈不是乐善好施、广纳香客吗?那我们就去当一回虔诚的‘善男信女’,在他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看这‘佛门圣地’的里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乔装?”李长生愣了一下,随即忧虑道,“此计虽妙,但寺中僧众不少,二位形貌气质……恐难遮掩?”
“这个嘛,”我摸了摸下巴,残留的一点痞气在眼底一闪而过,又被更深的思虑压下,“冷大捕头气质出尘,扮个体弱多病、需佛前静养的家眷正合适。至于我……”我目光扫过自己洗得白、打了两块补丁的青布衫,还有那张扔进人堆里都未必能立刻找出来的、带着点风霜和惫懒的脸,“一个郁郁不得志、带着病妻四处求医的穷酸书生,总还装得像吧?”
冷月瞥了我一眼,没对我的“病妻”说法表意见,只是微微颔:“此计可行。需府尹大人配合,为我二人安排一个不起眼、又能合理在寺中逗留数日的身份。”
“这个容易!”李长生精神一振,立刻道,“报国寺后山精舍,专供远道而来或需静心礼佛的香客小住,只需捐些香火,登记个籍贯姓名即可。李某可着人暗中安排,确保身份无虞。”
“好。”冷月点头,转向我,“何时动身?”
“宜早不宜迟。”我目光投向窗外,日头已近中天,“今日准备,明日一早便去拜拜这位‘活菩萨’的山门!看看他这报国寺的‘佛光’,能不能照出我们想找的‘鬼影’!”
李长生看着我们,蜡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嘉禾百姓安危,诸多失踪者下落,全赖二位了!李某……李某在此,先行谢过!”这一揖,情真意切,带着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清官最后的、沉重的托付。
离开府衙时,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街市上人流如织,叫卖声、摇橹声、孩童嬉闹声交织成一片安稳的市井画卷。我眯着眼看了看头顶明晃晃的日头,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略显破败的府衙大门。
“冷大捕头,”我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你说,这嘉禾府的‘太平’,像不像糊在破窗户上的一层纸?看着光鲜亮丽,底下的窟窿,风一吹就透。”
冷月脚步未停,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所以,才要有人去把窟窿补上,或者……把糊纸的手揪出来。”
我无声地咧了咧嘴。补窟窿?揪黑手?这差事,可比讨价还价收账麻烦多了,也……重多了。肋下那蛊母游弋带来的麻痒感似乎又清晰了些,像在无声地催促。
行吧。我摸了摸怀中墨刃冰冷的轮廓。那就去会会这位“活菩萨”。看看是他的佛光普照,还是我的刀锋更利。这嘉禾城的水,是浑是清,总得有人去搅一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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