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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冒这么大风险来京一趟,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子吗?
宁旌愈发有些气闷,拧起酒壶来灌了一口。
他看着远处被利剑砍断的门槛,想起那个总是恣意飞扬的女子,当年自己为何没有不管不顾,也这样跑过去呢……
宋轻风意犹未尽,只觉得连风都不冷了。
她收了礼物,又与李岏道:“谢谢你啊。”
“嗯,”李岏点了点头,将一件衣裳披在她的身上道:“天气已晚,回宫去吧。”
“好。”
两人顺着来时路方走到下面,却见高守凑上前来,与李岏耳语了几句,李岏听完,转身道:“你且进屋等我片刻。”
宋轻风点了点头,见他跟着人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
她心中激荡,索性也不进屋,只沿着连廊慢走。
不知行了多久,却听有熟悉的人声低低传来:“如何了?”
却是一个人声道:“放心,一切都按殿下的吩咐摆的,那位宋娘子没有起疑。”
宋轻风心中一惊,隐在黑暗里,瞧见朦胧光影里,说话的正是王府的那位管家。
管家道:“如今他老人家已带着人走了,快寻些人手,将阁里的东西撤了。”
“是。”
宋轻风紧紧抓住廊柱,看着对面的人果然往阁楼方向去了。
老管家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异常,也便匆匆走了。
阁楼上一盏微弱的烛火移动,很快消失在门后。
是了。
听闻镇北王十几年未曾踏入过京师,这些年他皆在西北。
这座王府不过是个没主的空壳。
试问他又怎么会在这王府内建一座阁楼,专门放置自己在乎之人的东西呢?
那些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放在此处,引人去看的。
至于引谁去看……
“怎么了?”
宋轻风一惊,转过头,却见一人拧着灯笼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
烛火明灭之间,他的面容也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怎么了?”李岏重又问道。
宋轻风只觉得嗓音干涩,心凉了半截,飞扬的心沉沉落了下来。
她不死心,还是问道:“是真的吗太子殿下,她真的远走高飞了吗?”
李岏扯了扯唇,抚上她的肩头道:“嗯,是真的。”
说完却见宋轻风面色不对,满身寒霜,他心中一跳,生了不好的预感。
索性也不细问,飞身上了阁楼。
王府正收拾的仆从不妨他突然转了回来,正收拾间全都吓了一跳。
即便屋内昏黄,李岏还是一眼瞧见那副铠甲和墙上的画。
这些东西为何会在此处?这屋内原不是这样的!这并非自己要给她看的东西。
难怪宋轻风从屋内出来,会是那般的表现。
不过瞬间,李岏便想到这屋内是特意为他此次前来做了手脚,而能料在他前头,又能指使宁旌配合的人,除了李岚,再无旁人。
李岏看着这些人的动作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仆人唯唯诺诺,跪倒在地,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道:“小人们恐有闪失,收拾,收拾一下。”
宋轻风方才只觉得如当头冰水泼下,喜悦早就荡然无存,而今瞧见屋内景象,心中仅存的幻想与憧憬消失了彻底。
而今这局面,李岏知她一定误会了,忙解释道:“此处并非我安排……”
宋轻风木木地盯着地面打断道:“太子殿下这般戏弄,可是觉得很有意思么?”
李岏心头一紧,欲要抓住她的手腕道:“不,确实不是我安排的……”
“那,”宋轻风抬起头来,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道,“她真的远走高飞了吗?”
李岏抿了抿唇,“是”这个词却再说不出口。
“好了,”宋轻风抽出自己的胳膊道。
她看着仆人手中还未来得及收卷起来的那副画,画上骑着白马的身影已被卷起不可见了。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空欢喜,根本不会有这世间的再次重逢。
她浑身的光一寸寸暗淡下去,没有愤怒,只是耷拉着脑袋,自怀着掏出捂热的那把弩箭,递还了过去道:“难为殿下愿意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大动干戈演这一场,连这箭都是提前想好了。如今已演完了,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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