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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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杰别太贪心了（第4页）

她的这句话像是一把无声的锁丶把他这场无处发泄的失控轻轻地锁在这间宿舍里。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低笑了一声：「妳倒是看得很仔细。」

「这不难吧？因为夏油老师你现在很不冷静啊。」澪的声音很轻丶像是怕打破什麽一样：「但如果你真的失控了丶你应该不会来找我。」

她说得对。

他来找她，意味着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控制丶意味着他仍然在某个临界点徘徊，不愿让自己真正跨过去。

「……妳这麽确定？」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一种近乎温柔的挑衅。

「老师丶你连杯子都还握得住。」澪指了指丶语气平静：「特级术师真的失控的话丶这杯牛奶早就洒了。」

夏油杰盯着她丶她将他从原先的狩猎者变成甘愿待在陷阱里的猎物，而这个夜晚他没有得到梦里的温度。

梦里的澪不曾推开他丶梦里的她沉默而温顺丶让他伸手就能触及，甚至在他低喃她的名字时丶还能听见她模糊的回应。

但那只是梦。

现实里的加茂澪不会这样，她仍然冷静丶仍然保持着距离，仍然不让他有机会去试探更多。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让他进来了丶还是为他热了牛奶丶还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陪着他，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

他失控了丶却没有完全沉沦。

因为在这场失控里有她的声音丶还有她为他准备的这杯无糖热牛奶。

宿舍里的灯光不算明亮丶但足以让人看清彼此的表情，夏油杰捧着那杯热牛奶喝了一口，低头看着杯子丶彷佛在思考什麽。

澪没有催促他回去，她只是顺势缩进毯子里丶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语气轻描淡写地开口：「虽然是因为术式的关系没错…但吃甜食还是会让心情好一些吧？为什麽夏油老师会不喜欢甜的呢？」

「嗯？」夏油杰挑眉丶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就算不喜欢吃糖丶牛奶加点蜂蜜其实不错啊。」她语气很淡，像是在随意找话题丶但话语里没有刻意的试探或探究丶只是纯粹的对话。

夏油杰将杯子放在手心里温着丶语气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惯性：「我小时候喝过一次超甜的红豆汤丶被撑得快吐了，从那之後就对太甜的东西没什麽兴趣了。」

「红豆汤？」澪微微皱眉丶露出一个难得的怀疑表情：「老师的童年听起来比想象中还要正常。」

「怎麽丶妳以为老师我小时候是在咒灵堆里长大的？」夏油杰轻笑了一声：「虽然有点接近丶但至少偶尔还是会有红豆汤这种东西出现的。」

「那其实感觉还不错。」

「澪小时候呢？」夏油杰偏头看着她丶手肘随意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丶语气有些慵懒：「除了热牛奶以外丶还有什麽东西是翔太会弄给妳的？」

「我想想啊…。」澪低头想了想然後轻声说：「有很多喔…很多事情都是他教会我的。」

「睡不着时要喝热牛奶丶生理期不舒服时要喝红糖水丶早晨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时可以吃简单的三明治，就连该怎麽把三明治做得好吃丶都是翔太教我的。」

「啊丶但翔太还是会偷偷把我的零食藏起来呢！」

「哦？」夏油杰挑眉：「比如？」

「有阵子我很爱吃一款零食丶可是翔太总会说这个太甜了不让我吃！为了不让他藏起来丶我会偷偷放在和服袖子里喔！」她的表情有些淘气丶但语尾带着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柔和。

「不过…後来我才知道丶那是因为他怕我蛀牙。」

「听起来确实很像翔太的风格。」夏油杰轻轻地笑了一声：「这麽说来，澪不只是因为术式丶而是小时候就很喜欢吃甜的了吧？」

「算是吧？」澪轻轻地晃了晃杯子，里头的牛奶已经快要见底：「虽然…也是在有了术式後丶在认识翔太之後才知道甜是什麽味道。」

「…抱歉。」

「没什麽丶夏油老师不用道歉。」

澪轻轻歪了歪头丶像是在思考丶过了几秒才缓缓道：「不过比起吃甜的丶我现在更习惯买给别人吃吧。」

夏油杰微微一顿丶没有马上回话。

她的语气没有多馀的情绪，但这句话却让他无意识地去思考其中的含义。

这种「买给别人吃」的习惯丶是从何时开始的？是从失去之後丶还是从习惯独自一人开始？

应该都不是…只是有人改变了她而已。

「悟很难照顾吧？总要人哄着他买甜品给他。」

「哈哈丶确实是呢…。」澪语气平静丶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丶轻轻地歪在沙发上。

夏油杰看着她，忽然意识到她的语速变慢了些丶声音里夹杂着一些昏沉。

「澪丶妳想睡了？」

「有点困…。」她没有掩饰丶语气懒懒的，直接把毯子拉上来丶裹住自己的肩膀，然後微微侧身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夏油杰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她真的毫无防备，即使刚才还在警惕他丶即使一直刻意维持着距离，但她仍然能够在这样的夜晚丶安然地在同一张沙发上丶在他身旁睡着；像是不把他当作任何威胁丶也像是…她知道他不会做什麽。

夏油杰没有再说话丶只是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矮桌上丶轻轻靠回沙发；他没有动她丶没有试图去做任何会让这场安稳被打破的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视线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肩膀上丶落在她被毯子裹住的模样丶落在她因为疲惫而微微蹙起的眉间。

这一幕像极了那一晚丶在五条悟的办公室里丶她靠着沙发入睡的模样。

那时候他站在门口看见她随意地将毯子披在身上丶眉眼安静丶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一场不曾参与的梦境；而现在她仍然是那副模样丶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人陪着她。

但夏油杰没有得到梦里的那种温度，梦里的她没有拒绝他丶没有後退丶没有说出任何让他止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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