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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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露锋芒怒怼奶奶（第1页）

奶奶赵金花那句“赔钱货就是事儿多”，像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泼来。

若是前世那个怯懦、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林晓兰，此刻只怕早已羞愧地低下头，缩到角落去了。但此刻——

林晓兰猛地抬起头。

那双刚刚还被泪水洗涤过的大眼睛，此刻清亮得惊人，里面没有半分怯懦，反而燃着两簇冰冷的火焰，直直地射向赵金花。

这眼神太过锐利，竟让习惯了在家里作威作福、无人敢忤逆的赵金花，心头莫名地一悸，后面更难听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奶奶，”林晓兰开口了，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微哑，却字字清晰，没有丝毫颤抖，“我做梦吓着了，拦着我爸，是我不对。可您张口就骂‘赔钱货’，是不是也太寒碜人了？”

她目光扫过脸色尴尬的父亲，又看向一脸紧张的母亲和大姐，最后重新定格在赵金花那张刻薄的脸上。

林晓兰心里冷笑：重活一世，我要是还能任由你像前世一样搓扁揉圆，那我这重生也太窝囊了！今天，我就要让你，也让爹妈看看，我这个“赔钱货”，不是好惹的！

“您三个孙女，大姐起得比鸡早，天天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我天天打猪草、捡柴火，手磨破了也没吭过声；三妹年纪小，可也知道帮着扫地喂鸡。”林晓兰不紧不慢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我们干的这些活儿，省了家里多少事？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赔钱’的了？合着我们吃的每一口饭，都是白来的？”

王秀娟听得脸色白，想伸手去拉女儿，却被林晓兰不动声色地避开。林卫红则惊讶地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二妹，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又解气的感觉。

林建国眉头皱得更紧，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他潜意识里觉得女儿顶撞长辈不对，可女儿说的话……又好像挑不出错处。她们姐妹，确实没闲着。

赵金花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闷葫芦一样的二孙女，今天竟敢当众跟她顶嘴，还说得她一时无法反驳！她顿时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恼羞成怒，指着林晓兰的鼻子骂道：“反了！反了天了！你个死丫头片子，还敢跟我掰扯？干点活怎么了？丫头生来就是干活的命！还能跟小子比？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又是这套重男轻女的说辞！

林晓兰心底的恨意翻涌，面上却越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是，我们比不上您宝贝孙子金贵。可奶奶，您也别忘了，去年您生病躺在炕上起不来，是我妈和大姐端屎端尿伺候了半个月！您那宝贝孙子，还有他爹妈，来看过您几回？送过一口水吗？”

这话如同毒针，精准地扎在了赵金花最在意又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她偏心小儿子一家，偏心疼大孙子，可上次生病，小儿子一家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传染，还是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大儿子一家在床前伺候。

赵金花气得浑身抖，胸口剧烈起伏，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最后只能把怒火转向一直沉默的林建国：“建国！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就这么跟她亲奶奶说话？你还不管管！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林晓兰心里一紧，关键就在父亲的态度了！如果他此刻屈服于奶奶的淫威，训斥自己，那她刚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建国身上。

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是咄咄逼人的亲妈，一边是言之有理却顶撞长辈的女儿。他憋了半晌，在王秀娟担忧的目光和林晓兰倔强的注视下，终于闷闷地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妈……晓兰她……她也是吓着了。孩子知道错了，您……您就别跟她计较了。今天矿上，我……我请个假，不去了。”

他没有直接训斥林晓兰，反而变相承认了“请假”的合理性！

赢了！

林晓兰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父亲虽然没有明确支持她，但至少，他没有站在奶奶那边打压她！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赵金花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一向“孝顺”的大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她指着林建国，“你……你……”了半天，眼看大势已去，再闹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撂下狠话：

“好！好你个林建国！你就惯着你闺女吧！我看你们这日子能过成啥样！到时候缺粮断顿了，别来找我！”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一把推开院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秀娟长长松了口气，腿都有些软。林卫红看着二妹，眼神复杂，有担忧，也有隐隐的佩服。

林建国重重叹了口气，蹲在屋檐下，摸出别在腰后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林晓兰知道，父亲心里不好受。但她不后悔。

经此一役，她林晓兰在这个家，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被忽视、被辱骂的“丫头片子”了！她成功阻止了父亲的灾难，也在家人面前，尤其是父亲心里，种下了一颗“这个女儿不一般”的种子。

然而，就在她微微松口气时，一直沉默着抽烟的林建国，却忽然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问出了一个让林晓兰心头一跳的问题：

“晓兰，你跟爸说实话……那个梦，真的……就那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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