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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还说无碍!面色都白了!”慕容汐语带焦切,自责浓重,“定是在下撞伤了王爷!容我一观!”
说着,竟不由分说,扶宇文渊于旁侧软榻坐下的同时,另一只手极“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倏地扯开宇文渊匆忙系好的外袍衣带,欲掀衣查看!
“放肆!”宇文渊又惊又怒,也顾不得疼痛,死死攥紧衣襟!内里仅着中衣,淤痕赫然,绝不可暴露!
慕容汐动作骤停,抬眸看他。两人咫尺之距,呼吸交闻。宇文渊见她眼中明晰“忧愧”,然那瞳孔深处一掠而过的锐芒,却未能逃过他眼。
“王爷,伤重非儿戏,万万不可讳疾忌医!”慕容汐语气恳挚,手上却暗蓄力道,似执意要探个究竟。
“狂妄!本王说无碍便无碍!”宇文渊羞怒交加,死守衣襟,两人于软榻上暗中角力,几近扭缠。宇文渊因伤处剧痛难以全力施为,竟一时挣不脱慕容汐那“文弱”钳制。
挣扎间,慕容汐指尖再度“无意”擦过那淤伤之处,引得宇文渊又一阵抑制不住的抽气与战栗。
恰此时,或因动作过大,宇文渊外袍彻底滑落,内里白色中衣显露。而左肋下那片深色青紫淤痕,即便隔着一层衣料,其轮廓也已清晰可辨!
慕容汐目光瞬间定格那处,面上“焦灼愧色”徐徐褪去,换作一种复杂的、了然的神情。她撤去了力道。
宇文渊趁机猛力推开她,狼狈地拢好衣衫遮住淤痕,面色红白交错,气息不稳地怒视慕容汐:“慕容玉!你太逾矩了!”
慕容汐后退一步,垂眸掩去所有情绪,恭声道:“是在下失礼,冒犯王爷了。只是王爷这伤……”她略顿,声调转深,“看来昨日品香阁之乱,波及非小,竟连王爷……亦未能幸免?”
宇文渊心下一凛!【他果然在试探!】
他强压怒火,冷声道:“本王是昨日练功不慎碰伤,与品香阁无干!公子莫要妄加揣测!”
“原来如此。”慕容汐从善如流,不再追问。她俯身拾起那罐香丸,重新放入食盒,语气恢复一贯温和,却添了丝难以捉摸的疏离,“既然王爷无碍,苏小姐亦需静养,在下便不多叨扰了。这些微物,还请王爷转交。告辞。”
她施礼后转身离去,步态依旧从容,唯背影似较来时略僵。
宇文渊目送她离去,直至房门闭合,方彻底松懈,肋下痛楚再度鲜明,令他忍不住抽气。
他垂看着自己被扯乱的衣襟,回想慕容玉方才执意验伤的举动与最后那了然眼神……
【他定是起疑了!将‘苏小姐’受惊与本王受伤联系了起来!这个心思诡谲的家伙!】
而步出靖安王府的慕容汐,面上温润笑容顷刻消散,覆上一层冷霜。
她快步登车,吩咐离去。
车厢内,她缓缓摊开右手。方才“不慎”撞及宇文渊肋下、又“无意”按压那处淤伤时,指尖传来的触感坚硬肿胀,确系新鲜重击所致。
再结合宇文渊那苍白隐忍的面色与慌乱遮掩的情状……
慕容汐闭目,仰靠车壁,唇线紧抿。
昨夜那个一身绮罗、于黑暗中与她亡命奔逃、被她紧护怀中的王爷,也在用他的方式护着自己。
一股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杂糅着气恼、忧忡,以及一丝极微妙的……悸动。
她睁眼,眸光锐利如刃。
品香阁线索虽断,然北狄异动与朝中暗鬼岂会消停。
宇文渊分明已深陷漩涡,却仍打着既要查案又死守“苏小姐”马甲的别扭算盘。
“王爷啊王爷……”慕容汐低语,指尖无意识摩挲袖中一枚玄铁冷牌。
“您这‘恙’……恐需有人从旁‘调理’了。”
她需寻个法子,既不便揭穿他,又得确保这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王爷,别再把自己折腾出好歹。与此同时,那条藏于暗处的毒蛇,必须尽快揪出。
这局棋,似乎到了该稍稍变动棋路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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