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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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蚊香（第1页）

大厨房。

“玉珍姑娘，来给二小姐拿点心啊？”厨房小厮兴旺捧着张灿烂笑脸殷勤招呼道。

“三小姐没用早膳就去进学了，我来给她拿些点心，你们上次做送来的那个蛋黄肉松馅儿的青团还有吗？”玉珍左右张望，没看到马婶子，“马婶子她们呢？”

兴旺忙道：“马婶正带着腊梅、桃枝两个在后面弄艾草。”

玉珍好奇，“弄艾草？莫非马婶又开出什么新的青团馅料儿了？”

“说是四小姐要的。”兴旺也好奇四小姐要这些艾草做什么。

听说是林楚悦要的艾草，玉珍精神一震，边说边快步往大厨房后院走，“你先忙吧，我去看看。”

这四小姐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前几天在映雪堂，四小姐竟然在自家小姐墨宝上面画了只大乌龟！害得自家小姐痛哭了一场。

后院空地上散乱放着一堆艾草，马婶三人都坐在小竹凳上手里忙活个不停。先拾起一根艾草，然后把硬根上的一片片艾叶摘下来，接着放在脚边圆盘晒簟内，晒簟里已高摞起许多艾叶。

桃枝直起身子活动了下胳膊，“马婶，你说这四小姐要这么多艾叶做什么用啊？”

马婶手上动作不停，“这我哪知道，左右小姐的吩咐，咱们照做就是。”

前段时间四小姐让章姐姐给她递了个方子，问她能不能做，她试了三天才做出来方子上写的一种叫“肉松”的东西，等她让人把肉松送到知聪院后，四小姐竟亲自带着人来了。待了大半天教给她青团的另一种馅料方式——蛋黄肉松馅，她这几天靠着这个不仅得了大小主子的赏，更是让自己在大厨房地位更加稳固。

四小姐大方，允许自己做方子上的东西，要知道光凭这个就能在外面糕点铺子占一席之地。投桃报李，四小姐吩咐的事，她一定得妥妥办成。

马婶看了看晒簟上层层叠叠的艾草拍拍手直起身道：“差不多了，你们俩去给四小姐送去。”

玉珍刚踏入后院就看到桃枝和腊梅端着两大盘艾草往出走，“哎，哎，你们端着这么多艾草做什么去啊？”

马婶子赶忙走来冲着玉珍满脸带笑道：“玉珍姑娘，是三小姐要吃什么点心吗？你跟我来。”边说边悄悄摆手示意桃枝、腊梅二人快走，她知道三小姐总喜欢挑刺儿四小姐。

满脸笑容地推着玉珍往外走，声音热络邀请，“玉珍姑娘，今儿做的蛋黄肉松馅青团还剩些，你来尝尝。”

玉珍被她推着脚步不自主地跟着走很快就看不见桃枝、腊梅二人身影，不甘心地回头，“哎哎!马婶，你推我干嘛？！”她还没问清那傻四小姐要艾草做什么呢，还有那两个丫头，走那么快后面有狗撵啊！

“阿嚏——”林楚悦揉揉鼻子，怎么回事，这一会儿都打了三个喷嚏了。

茯苓关切道：“小姐，别是受寒了吧。”

林楚悦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应该没有，说不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吸吸鼻子，不就是在林楚柔交上来的抄写纸上面画了些画嘛，她也不知道那是作业哇，摆在角落里她以为是废纸呢，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才先在废纸上练手再画到白纸上。她后面也被严夫子罚抄写了，林楚柔这个小气鬼，就知道会在背后骂她！

云苓蹲在晒簟前，用手划拉着艾叶，“小姐，这么多艾叶要用来做什么？”

林楚悦不答，她闭上眼睛细细回想曾经看过的书。

“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这是《孟子离娄上》的一句着名之言，虽然是暗喻治国之道，但不难看出古人对于“艾”的推崇。

自从上次吃完青团后，她就在思考能用艾草做些什么古代没有的东西。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明了艾灸，以艾入药治病，也会用烧艾来驱蚊虫。

林楚悦在宋姨娘和严夫子那都打听了一下，又看了些相关书籍，现在大周，用艾驱蚊虫是采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将干燥的艾草扎成一束点燃，或者干脆就取一簇艾叶点燃。

讲究的人家会制作驱虫香，把艾叶、白芷、仓术、雄黄、柏子（柏树的籽）晒干磨成粉混在一起，放在纸内卷成细细地长条，最后在香炉等容器里点燃。

林楚悦找了驱虫香试了，烟雾大，味道刺鼻，闻久了头晕晕的，雄黄吸多了容易中毒，这种不适合在室内。

所以她思来想去结合以前看过的书决定做一款改良版蚊香。脑海里过了一遍步骤，眸子亮起，“云苓，把昨天送来的两个小石臼拿来。”

林楚悦思索着，先少做一点试验品。

用襻膊把袖子拉高，露出洁白如玉的前臂，取了簇艾叶放入石臼中，反复研磨成绒，过程比想象中简单，看着艾绒林楚悦信心大增，吩咐茯苓：“去小书房把榆树皮粉和炭粉拿来。”

小书房就是知聪院一直空闲着的那间屋子，她拿来做些明创造之类的手工活，为了和平时读书写字的书房区分开，就一直叫小书房。

“不够细啊。”林楚悦看着倒出来的榆树皮粉和木炭粉，手指头捻了捻，粉状细小颗粒有些硌手。“再过一遍筛吧。”

云苓领命，拿着细筛网到一边去过筛。

茯苓端了木盆过来，林楚悦把艾绒榆树皮粉和木炭粉一起放入盆内，直接下手混合搅拌。

“茯苓，你慢慢沿着盆边倒些水。”

林楚悦边搅拌边揉捏，就像和面一样，直到形成一个墨黑色中隐带绿的“面团子”这才停下来。

越来越靠近夏天，气温逐渐攀升，只劳动了这一会儿林楚悦脸上就布满了汗水。

茯苓拿了帕子给她擦着额头的汗，心疼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干吧。”

“下次吧，你先看着我怎么做的学一下。”第一次做林楚悦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还是自己亲自上阵比较放心。

把墨黑绿团子放到桌子上，取来擀面杖，像擀面条一样把团子擀薄，直至变成扁扁地大面片，再用刀子切成数条细长条，接着把每根扁长条搓成圆柱状。

还差最后一步了，林楚悦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把圆柱状的长条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盘成螺旋状，蚊香雏形初具！

云苓好奇地看过来，“小姐，你这到底在做什么？”

林楚悦神秘一笑，“这个东西叫做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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