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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乩馆后院。
&esp;&esp;一个衙役打扮的年轻男子低头穿过廊亭,不住地东张西望,周明生回头拉他一把,小声道:“管好你的眼睛,没事少瞅瞅。”
&esp;&esp;这衙役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个子矮小,细眉细眼,差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显得过余宽大,与人高马大的周明生站在一处,更是显得弱小可怜。
&esp;&esp;“周大哥,锦衣卫不会胡乱,胡乱杀人吧?”
&esp;&esp;周明生看一眼前面带路的锦衣侍卫,想到那日挨的打,肩膀都绷了起来,话却说得很大气。
&esp;&esp;“你把知道的事情老实禀报就是,谁会打你?锦衣卫又不是不讲理。”
&esp;&esp;这话他说得亏心。
&esp;&esp;上次来传信白挨一顿打,周明生觉得锦衣卫就是不讲理。
&esp;&esp;今儿个要不是于昌这厮求到他跟前说了一堆好话,又把他夸成了虎胆,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再闯龙潭。
&esp;&esp;哪知道,刚被叫进屋子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容色憔悴的阿拾,再一看地上翻倒的桌椅和碎掉的瓷瓶,周明生吓一跳,头皮都麻了起来。
&esp;&esp;拜见了大都督,他悄悄缩到时雍身边。
&esp;&esp;“你又犯啥事了?”
&esp;&esp;“想点我好。”时雍轻飘飘说,有气无力。
&esp;&esp;“不会又要挨打吧。”周明生咕哝一句,老实地站在她边上,低声说:“一会儿要是大都督责罚,你帮着我点。我屁股还没好透,挨不住。”
&esp;&esp;亏他长了一身腱子肉,却是个纸老虎。
&esp;&esp;时雍瞥他一眼,一声不吭。
&esp;&esp;那头,一个杂扫的婆子进来,将地上的瓷器扫走,桌椅归位,地上的酒液也擦干净了。
&esp;&esp;这头,于昌已经在谢放的询问下,战战兢兢地说起来。
&esp;&esp;“师父死前有一日办差回来,脸色很是难看,匆匆拉我去了衙门,却又不和我说是什么事,让我守在门口,他独自进去,出来时,我问他发生何事,他说”
&esp;&esp;于昌欲言又止,见赵胤皱了眉头,又道:“我原以为会在这衙门里干到干不动了为止。现下看来,是不行了。阿昌啊,做捕快呢,也不用多么大的本事,但心思得正,心里要装着黑白,装着是非”
&esp;&esp;于昌叹了一口气,模仿着张捕快的语气,“也罢。该歇歇了。往后你小子好好干,别丢师父的脸。”
&esp;&esp;“我问师父要做什么,师父说,他要辞了捕快的差事,带全家老小回青州老家去养老。我那时就寻思,师父的女儿八月初就要完婚了,怎会说走就走呢?”
&esp;&esp;赵胤道:“你没问?”
&esp;&esp;他一说话,于昌脊背上就惊起一层冷汗。
&esp;&esp;“问了。师父的话很是奇怪。”
&esp;&esp;“如何奇怪?”
&esp;&esp;“师父说,别问他了,话只能说到这份上这大晏江山原以为是固若金汤,如今看,终究是不成了。”
&esp;&esp;最后这话算是大逆不道,于昌说得支支吾吾,但见赵胤未动声色,仍是一字一句将张来富身前的话学了个遍,“师父说这话的第二日便没来当差,过后我才知道,他那天晚上就死在家了。”
&esp;&esp;“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esp;&esp;于昌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头都不敢抬起。
&esp;&esp;“小的不敢。小的觉着师父是枉死个中定有内幕,小的怕惹祸上身,和师父一样下场。”说到这里,于昌看一眼周明生,“这几日,小的心里始终落不下,今儿找周大哥悄悄说起,周大哥说大都督是个眼明心亮的人,定会为师父做主,也不会为难小的,小的这才敢来。”
&esp;&esp;周明生:
&esp;&esp;别扯他啊,小子。
&esp;&esp;眼明心亮的人,上次可是把他屁股都揍开花了。
&esp;&esp;赵胤许久没有说话,于昌双脚便不自觉地打起颤来,连带着周明生也紧张,生怕触了霉头,到是时雍,捂着肚子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但看着是不怎么怕的。
&esp;&esp;周明生越发佩服阿拾,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寻思真要挨打,就拿她挡一挡。
&esp;&esp;这时,小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esp;&esp;“不得了啦,院子里来了只狗,把大都督的鹦鹉叼走了。”
&esp;&esp;狗?一听是狗,时雍心里就有种不详的预料。
&esp;&esp;赵胤养的鹦鹉都是宝贝,品种名贵,调教得又好,上次周明生射死一只差点去了半条命,现在若是黑煞再叼走一只
&esp;&esp;时雍顾不得肚子疼痛,飞快地冲了出去。
&esp;&esp;怕什么来什么,大黑果然在院子里,嘴里叼着一只咕咕乱叫着“杀人啦杀人啦”的鹦鹉,上蹿下跳,正跟一群锦衣卫绕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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